第19章(第2/4页)
白家的父辈两兄弟确实无法与祖父相比。
白明霁望了一眼祖父的牌位,轻声道:“兴旺家族,并非是指要在官场上做出一番成就,二叔照顾祖母,万事以家族为主,不必妄自菲薄。”
白二爷似是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愣了半晌,忽然道:“咱们白家,对不起你母亲。”
白明霁转过头,白二爷却又不再往下说了,冲他笑了笑,“不是要同你母亲上香吗,二叔就不打扰你了。”
白二爷转身往外走。
“二叔。”白明霁忽然叫住他。
白二爷脚步一顿。
祠堂内安静,唯有白蜡在静静地燃烧,白明霁回头看着他问道:“冯姨娘是不是被你杀了?”
晨光照进来,白二爷的半边侧脸逆着光,白明霁还是看到了他面上划过的那抹僵硬。
这是一场预谋。
从二夫人送衣裳开始,都掐好了日子和时辰。
先去冯姨娘的院子,撞破冯姨娘和柳全安两人苟合,表面上看似大度,放两人走,目的却是借刀杀人。
等柳全安去收拾东西,暗里将冯姨娘扣下,一面又让人去给张勇通风报信,告诉他冯姨娘与柳全安约在了西角门。
张勇一怒之下,寻到西角门。
恰好,阮姨娘此时正穿着二夫人送去的衣裳,在与他约定好的时辰内,找上了白府。
张勇怒火攻心,没看清人,只认出了那件熟悉的衣裳,错把阮姨娘当成了冯姨娘,当场行凶杀人。
一箭三雕,借奴才之手除去阮姨娘。
府上两个与姨娘私通的奴才,都没有好下场。
冯姨娘想来此时多半也没了。
阮姨娘死了,必然会引起波澜,白尚书和白楚不会善罢甘休,会为她追查下去,是以,借府上奴才之手除去,再好不过。
而冯姨娘跟前无儿无女,也没有人在意,死了就死了,谁也不会去为她报案。
但她想不明白,二叔为何要杀阮姨娘。
冯姨娘与柳全安,张勇有染,他应该早就知道了。
或觉得丢人,亦或是觉得自己确实冷落了冯姨娘,他装作看不见,一直容忍,却在阮氏上门的那一晚,没忍住。
白明霁想知道原因。
可没等到白二爷回答她,外面一阵沉沉的脚步声便传了进来,大理寺的人站在了门外,扬声道:“二爷,岳大人有请。”
白二爷很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刻,对着白明霁一笑,哑声道:“阿潋,二叔走了。”
—
一个早上,白府翻了天,大理寺的人在冯姨娘的屋子里搬出来了一具烧得焦黑的尸体。
放在前院以白布遮着。
众人围成一团议论纷纷,又好奇,又不敢上前。
听人说尸体是在冯姨娘床底下的一口箱子里发现的。
素商听得脊背发凉,拉着白明霁的衣袖,结结巴巴地道:“娘子,奴婢就说吧,昨夜她,她真的在里面……那鬼,一定是冯姨娘死得太惨,不甘心……”
哪里有什么鬼。
前厅内,白二爷坐在岳梁跟前,比起头一回,神色镇定了许多。
八成也知道凭岳梁的手段,不可能蒙骗过去。
真相迟早会被挖出来,面对一桩一桩的证据时,白二爷一句也没反驳。
最后岳梁问他:“冯姨娘是你杀的?”
白二爷点头承认,“是我。”
白明霁没进去,只站在门外,又听岳梁问他,“何故杀人?”
白二爷唇瓣轻启,说出来的话石破天惊,“为谋|杀阮姨娘。”
屋外众人个个深吸一口气。
岳梁继续问,“据岳某所知,阮姨娘乃白大人的妾室,与白二爷有何仇怨?”
耳边静了静,白明霁脚尖往后一靠,半晌后,便听白二爷道:“她是我白家的祸根,有她在一日,我白家便不会安宁,大爷舍不得,我便替他除了。”
京城内谁都知道,他白家大爷当年因长辈所逼,娶了孟家娘子,辜负了青梅竹马,成亲后,想方设法地把人找回来,再续前缘,人人都说大爷是个痴情种,可在二爷瞧来,就是个笑话。
阮氏,如何能同孟氏相比。
奈何无论自己如何相劝,大爷皆是我行我素。
只有阮姨娘死了,他才会清醒。
“此事,二夫人可知情?”
白二爷摇头,“皆由我一人谋划。”
白二爷坦白道:“两年前,阮氏向大夫人投毒,被大娘子抓住把柄,以此立下了罪证,只要有大娘子在,他阮嫣不敢上门,进城那夜,两人与大娘子发生了冲突,兄长心头也有所顾忌,怕大娘子一气之下真将人送到衙门,只好让我替她找个院子先安顿下来,之后再想办法,慢慢游说大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