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冯成则神色自若地走到门口,开了门,扫视一圈,回头对她点了点下巴,示意她可以过来。
季清羽鬼鬼祟祟绕过床尾,来到他身旁,见外面的确没人,放轻步子往外走,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微愣,急忙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跟过来干嘛!”
她是要去洗澡的!
冯成则奇怪地看她一眼,平静道:“洗个手。”
简简单单三个字,让她在短暂的错愕以后,脸颊也不受控地开始发热发烫,她甚至都不能以“你洗什么手”来回击。
显然在这个时间点,在这个本就不大的家里争论这种事,是不可取的。
季清羽只好忍了,快步进了洗手间,冯成则气定神闲地跟着迈进。洗手台上虽然有很多瓶瓶罐罐,但并不杂乱,他往手上挤了洗手液,以异常缓慢的速度洗手,看他这架势,不洗个三十分钟不算完。
“……”季清羽本来还想着他洗完手就会出去的,现在也不敢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他就是故意的。
本质上来说,她认为她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人。
本来可能还会有些羞涩难为情的,也完全一扫而空。他都能这么淡定,她就该比他更从容,当然也有别的原因,刚才都那样了,他也能忍住,现在更不可能临时变卦,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自控力并不弱。
花洒之下,她在洗澡。
一米之外,他在洗手。
水砸在地砖上,溅出水花,沾湿了他睡裤的裤脚。他很平淡地侧目,就连“看”这个动作也不刻意,不显轻浮,然而这样的高温天气,水温也不低,虽不至于像冬天那般热气萦绕,但温度也在一点一点地升高,他的额头都在冒汗。
“不烫?”他问道。
正如再甜蜜的夫妻也会有截然不同的习惯,他们也是,洗不到一块儿去。
季清羽觉得很舒服的水温,冯成则却认为都快烫脱一层皮。
冯成则习惯了的水温,在她看来,跟冲冷水澡也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仅有几次的一起共浴,都是冯成则在暗自忍耐,考虑到还有一辈子那么漫长的时间,他决定不再勉强自己,不必将这个趣味活动发展成为日常。
“非常、非常舒服!”季清羽拿着莲蓬头在身上冲着,想起什么,她转过头来,严肃地警告,“你不要说那句话,想都不准在脑子里想!”
冯成则现在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在热水的冲刷下,如白玉般的肌肤上的点点红痕颜色也变得更深。
他克制地收回目光,撑在洗手台上的手忍得青筋凸起,最后抽了张纸巾将手擦干净后,季清羽也关了花洒,正要去抽挂着的毛巾,一只手臂横了过来抢了去,他站在她身后,替她擦干。
回去卧室,还是冯成则探路。
季清羽口干舌燥,出来后没急着回房,而是去了客厅,倒了杯水一饮而尽,谁知,等她再推开门进去,他正坐在她的小书桌前随手翻着她高中时买的小说。
她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要夺过来。
冯成则却一躲,他漫不经心地扫了眼书名,又抬眸看她,明明他眼里的情绪也没有起伏,但她就是有种莫名的羞耻感,丝毫不亚于情窦初开时在qq空间发表的说说在年夜饭时被人当众朗诵。
两人也不敢动静太大,怕吵醒了床上的沅宝。
扯来扯去,季清羽就被他拽着坐在了他的腿上,他也不让她再起来。现在也不算很晚,至少没到她要睡觉的点,她也就随他去了。
冯成则翻了几页那本小说,实在提不起兴致来,盯上了她摆在里面的月饼铁盒,“看看?”
季清羽迟疑了几秒,还是点了点头。
他拿过铁盒,很轻松地打开,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居然是整理得很整齐的一沓一沓的信,“这什么?”
虽然这样问,但他已经猜到了,因为其中有一封上还画着一箭穿两心。
说着他还要打开去看,被她似是护食一般挡住,“我让你看里面是什么,可没让你看信的内容。”
冯成则静静地凝视着她。
“先说好,我没给人写过情书。”季清羽重新盖上铁盒盖子,身子扭了扭,改为侧坐,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但如果我学生时代给喜欢的人写了情书,我不希望若干年后,是由他的妻子再次打开,想到他们两个人围观我那时候的心事,很怪很怪。”
以此及彼,她管不了别人,但她自己不乐意这样做。
这个说法冯成则是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