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第2/3页)

成长得再快,也没办法把这小木匠变成擅长甜言蜜语的模样,每到这种时候,他都不知该如何表达心绪。贺枕书没与他计较,舒舒服服躺在对方怀里,重新闭上了眼。

贺枕书一觉睡到了中午,是被一阵饭菜香气弄醒的。

那香味格外熟悉,他闭着眼仔细嗅了嗅,忽然噌地坐起来:“阿姐做饭了!”

裴长临刚把阿姐送来的饭菜摆上桌,被这动静吓得险些摔了盘子。他回过头,还没来得及抱怨,自家小夫郎已经掀开被子,健步如飞般走到了近前。

半点没有怀有身孕、身体不适、刚刚睡醒的模样。

裴长临将人拦腰一抱,轻轻放上了小榻:“又不穿鞋。”

“地上有毯子嘛。”贺枕书争辩道。

自打知道贺枕书怀孕,裴长临就去集市上买了最贵的绒毛毯,把卧室从里到外全都铺满。

别说光脚踩几下,就是在上头摔一跤恐怕都不会疼。

当然,裴长临是绝不会让他有机会尝试的。

他扭头去给贺枕书拿鞋,贺枕书光着脚在榻边晃了晃,却先注意到放在小案另一侧的东西。

因为要摆放饭菜碗碟,原先放在案上的东西全被挪到一边,是他的笔墨纸砚,还有扔了满地的纸团。

“你在画图纸?”贺枕书问他。

“不是。”裴长临半跪在地毯上给贺枕书穿鞋,神情有点迟疑,“今日无事,我是想着……把状书改改。”

贺枕书:“?”

这份状书是贺枕书在听完了双福的证词后写的,状告的也只是县衙那位贾师爷。但昨日听了徐父的证言后,这案件的性质与先前已经不太一样,状书也需要重新修改。

但……

裴长临?

改状书???

贺枕书又扫了一眼那满地纸团,有点憋不住笑:“写得怎么样啦,要帮忙吗?”

“不用,你歇着就行。”裴长临把纸团往边上踢了踢,强作镇定,“已、已经写了一半多了,就快写好了。”

贺枕书满脸怀疑:“真的吗?”

“真的!”裴长临往他手里塞了双筷子,正色道,“你先吃,我马上就能写好。”

为了证明自己似的,裴长临还当真在贺枕书面前坐下,把纸笔重新摆好,正襟危坐起来。

贺枕书一边吃饭一边瞄他,眼见对方笔尖悬在半空,好一阵也没落得下去,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你这样,还想去京城做官?”贺枕书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你难道不知道,朝堂上无论大小官职,文武官员,都要给圣上写文书奏折的?”

裴长临:“……”

他放下笔,认命般叹了口气:“……还是你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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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书是写完了,可这状书该往哪儿递,贺枕书依旧不知道。不过他答应了裴长临接下来的事都交给他,便没再过多操心。

过年是大事,就连官府都要放假几天,急也没用。

余下几日,贺枕书留在家里安心准备过年。

但说是准备,实际上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无所事事。

原先他还觉得裴长临对于他怀孕这事有点担忧过头,可直到裴家人来了府城他才明白,那根本一脉相承。

许是受裴长临他娘难产的影响,整个裴家包括周远在内,都将怀孕视作洪水猛兽,担忧得要命。贺枕书莫说是想出门采买或布置家里,就连口渴了去厨房倒个热水,那一家人都不肯让他亲自动手。

更可怕的是,先前家里只有一个裴长临管他,他还能趁对方有事外出时找点事来做。

现在是彻底没这机会了。

裴长临刚走进院子就看见自家小夫郎百无聊赖地窝在躺椅上,望着围墙外的眼神充满了渴望。他暗自偷笑,把刚从集市买来的新鲜食材递给双福,又偷偷从怀里摸出一包饴糖。

贺枕书怀孕后忽然对甜食起了兴趣,但他前段时间不小心吃得太多,险些把牙给吃坏,被薛大夫骂了好长时间。

裴长临因此与他约法三章,以后每天只能吃一颗饴糖,其他糕点糖水也要减量。

不过,这约定在裴家人来了府城之后宣告破灭,具体表现为,裴兰芝听说这件事的第二天就收走了家里所有零嘴,就连贺枕书想念了很久的糖醋肉也不肯给他做了。

裴长临把饴糖往贺枕书手里一塞,心虚地朝厢房张望。

厢房大门紧闭,窗户虚掩着,阿姐与姐夫坐在窗边忙着剪窗花。

他稍稍放心,回过头,却见自家小夫郎抓了一把就往嘴里塞。

“贺枕书,我们说好了一天一颗的!”

急得都喊全名了。

贺枕书含着糖,两侧脸颊都鼓起来,可怜兮兮地看他:“我都好几天没吃了,不应该补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