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2/3页)

她的一生。

都做了陈皇后手里的棋子。

她若是没记错,陈皇后是要她去父皇面前求情,将她的外父亲陈鸿祯从江南织造司调回京里。

江南织造司虽然是个肥差。

但是却没什么实权。

前些日子,江南织造司还出了事。

陈鸿祯被一封奏折给告了,贪墨受贿的账本都一并被人给送到了殿前。

父皇看过奏折后,大发雷霆,下令大理寺彻查。

上辈子,陈皇后在她面前哭得快要晕过去,死死抓着她的手,说她的外祖父是被奸人所害,绝不是贪财的人。

叫她还她外祖父一个清白。

竺玉傻乎乎的信了。

她去父皇面前求情,言辞恳切的说她的外祖父是被人设局冤枉,话才说完,父皇随手拿起案桌上的茶杯朝她砸了过来,滚烫的茶水顺着她的衣领往里流淌,又烫又疼。

“出去给朕跪着!”

竺玉在上书房的殿前跪了一天一夜,期间陆绥还被父皇召见了两次,他从她身旁经过,特意停下了脚步,居高临下的欣赏着她狼狈的姿态。

天寒地冻,她的膝盖跪得都没有了知觉。

周淮安同陆绥离开上书房的时候,扫了他一眼,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装模作样叹了声:“可怜。”

竺玉慢慢从回忆里醒神,陈皇后红着眼睛望着她,好似有万般的委屈要说,眼泪落在她的手背,有些烫。

她听着陈皇后哽咽着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外祖父为官几十载,这辈子也没有做过亏心的事,他一生清白断不能毁在这平白无故的陷害里。”

说着陈皇后又用帕子拭了拭泪:“说到底,他们构陷你的外祖父,也是冲着你来的。你决不能让他们得逞。”

沉默片刻,竺玉缓缓抬起小脸,黑曜石般纯净的眼眸里装满了对眼前之人的信任,柔软又好骗。

她说:“母后放心,我这就去找父皇,要他还外祖父一个清白。”

陈皇后渐渐止住了眼泪:“可恨陈家朝中无人,帮不上你什么忙。往后待你羽翼丰满,决不能再落入今日这般孤立无援的境地,旁人靠不住,你外祖家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竺玉垂下眼皮,她说:“我知道,母后都是为了我好,我以后也不会辜负母后的真心。”

她说这句话时,咬字清楚,格外认真。

她平时在陈皇后面前又是老实巴交、天真愚蠢的样子,陈皇后丝毫没有起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欣慰的看着她:“你是个好孩子。”

陈皇后又叹了叹气:“是母后拖累你,若是我有周贵妃那般受宠,你父皇也不会哪哪儿都瞧你不顺眼。”

说罢。

陈皇后就叫嬷嬷端来几碟子她爱吃的点心,满眼慈爱望着她,装得毫无破绽。

外人眼中,便是那母慈子孝的画面。

竺玉借口自己已经用过了晚膳,什么都吃不下了。

她刚离开长善宫,陈皇后眼睛里的慈爱就消失不见,冷着张脸,“将桌子上这些糕点都撤了。”

“是。”

嬷嬷知晓娘娘心中有气,娘娘从来都不喜欢周贵妃生的这个女儿,只不过是因为还能利用得上,才同人演戏。

“娘娘不用担心,我看殿下待您是忠心耿耿,便是您让她明日去死,她也不会犹豫。”

周贵妃生得这个女儿,哪里都不像她。

一点儿都不骄纵。

也不像那泛着灼灼光华的耀眼明珠,生来就目中无人。

她乖得很。

说什么就听什么。

胆小怯懦,乖巧顺从。

这也是陈皇后故意教养出来的结果。

如此这样,也算满意。

至少没有白白演十几年的戏。

“陛下正在气头上,她明日去求情,怕是讨不到好。”

“也该让她吃点苦头了。”

陈皇后心中本来烦闷的很,但是一想到周音华的女儿要为她父亲求情受罚,便觉得痛快了许多。

周音华那般目下无人的天之娇女,以为女儿生来夭折之后,诵经祈福、吃斋吃素这么多年。

殊不知她的宝贝女儿就在她的眼皮底下。

她输了周音华大半辈子。

唯有这件事,是赢了的。

却也足够叫周音华痛不欲生。

隔天。

竺玉去国子监里上学前,特意先去了上书房求见父皇。

父皇身边伺候多年的刘公公也是个会使眼色的,压低了声音同她说:“小祖宗,陛下正在气头上,您可千万别犯傻来触霉头。”

长元帝本就看这个太子不大喜欢。

他若是来求情,可就真是火上浇油了。

竺玉润了润嗓子,她说话温和:“刘公公,我并非是来替我外祖父求情。父皇先前病了,我只是担心父皇的病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