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第4/7页)

大将萧摩诃在前方浴血奋战,他在后方强迫人家的夫人侍寝。

最离谱的是,隋将高颎率军南下灭陈,敌军都打入皇宫了,告急文书还在陈叔宝的床榻底下,封皮都没拆。

最后慌不择路之下,一溜烟带着宠妃张丽华躲进了胭脂井。

这种混账玩意,他不亡国谁亡国?

陈蒨听到这里,眸中杀意一掠,正要宣布陈叔宝的死法,忽见宫门大开,柳太后一身缟素,散发奔入,脱簪待罪,连连叩首,请世祖放她儿子一条生路。

她泪水涟涟:“陛下,先皇当年起兵非是谋逆,不过是国失其鹿,强者自为之,我儿、我儿也是无辜之人啊……”

陈蒨都快被她气笑了。

且不说陈顼上任之后都做了什么好事,屡战屡败,把他打下的土地又一一还了回去。

咋滴,就你儿子的命是命,陈亡之后被隋文帝“平荡耕垦”、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百万建康百姓的性命就不是命了?

你还能在这里涕泣垂泪,那些凋零的百姓们的眼泪又有谁知道?

“传令下去”,他眸光陡转凌厉,发出了来到此间的第一条指示,“柳氏无德,性情荒谬,日月滋甚,废为庶人,永不复起——”

柳太后面色灰败,不敢置信地看向他,目光又扫向周围的一众陈朝老臣,期盼着有谁能站出来为自己说句话。

众人或怒目而视,或神色冰冷。

片刻后,在柳太后不甘的呼喊声中,侍卫便将她客客气气地请了,不对,绑了下去。

陈蒨自令将陈叔宝送走凌迟,又道:“后主皇后沈婺华品行端肃,宜德中闱,暂代宫内宫外朝政诸事。”

未料自己忽然被点到名,沈婺华眸中惊讶一闪而过,旋即恢复了平静如水。

她衣衫俭素,眉眼澹然,极为庄重地应了一声:“臣妾遵旨。”

文帝陛下一来就让皇后参政,众人不禁面露惊讶之色,只是因他素来积威,倒也人人肃静,未敢有反驳者。

萧摩诃等人更是怀着迷之自信,陛下的决策一定是对的!

为什么他让沈婺华理政,一定是有什么至关重要的原因我们没发现,还是陛下高明啊!

陈蒨确有一番深入的考量。

他是两朝位面之主,无需再立新君,但这个位面却要一位足够稳得住的帝室高层坐镇中枢,平静朝野,掌机明断,绝不能在他征战的时候给他添乱。

传统意义上来说,陈朝的硬实力肯定是不如隋国,落后一截,但架不住茜茜他开挂,有精兵,有火器,还有江南之地充足饱满的士气可用。

所以,这个坐镇者无须冲锋陷阵,最重要的就是能稳得住,要心性过关。

沈婺华可谓完美符合这个标准。

不仅年少夙成,聪敏强记,且素来节俭,心性超然度外,堪称是一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纵是在乱兵中依旧“安居如常”,

也因此,深得陈叔宝厌恶,正在磨刀霍霍准备废后。

陈叔宝宠妾灭妻,捧起贵妃张丽华,洋洋得意,殊不知沈婺华心怀恬淡,跟他的思维根本不在一个维度,看他好像在看猴子演出。

她历经动乱,见朝纲败坏,屡次上书劝谏,言辞皆颇有见地,有许多切实可行的救国策。

结果呢,笑死,陈叔宝一个字不听。

沈婺华一生历经三朝,两次亡国,由陈入隋,由隋入唐,去世于贞观年间。

后于常州天静寺出家,以观音为法名,广开布施,救济百姓,治民无数——她的白衣形象,也就是第一尊观音女性造像的由来。

观音本为男相,到沈婺华这里方始变为女,又因她早年为皇后,故以“娘娘”称之。

陈蒨提问了若干军政实务,由浅入深,渐转刁钻,见沈婺华一一应答,言之有据,目露赞赏之意:“婺华才思敏捷,可堪以国托之。”

他的皇后沈妙容,乃是沈婺华的姑姑,同样都出自沈约、沈林子的吴兴沈氏。

日后陈蒨在此位面打出吊民伐罪的旗号,北伐击隋,而沈婺华居中坐镇,治理有方,乃至粮草调配、军械运输、贤良举荐、农桑水利等一干朝事,皆丝毫不乱。

陈茜茜:谁懂啊,真的好想给她送锦旗!

从来只有朕一个人同时干好几个人的活,宵衣旰食,夜以继日,不敢停歇,所以才不幸把自己折腾到了英年早逝。

现在居然有人为朕镇压后方了,这是多么让人感动的事啊,人间自有真情在!

当然,文帝陛下作为一代卷王,最欣赏的还是沈婺华的奋斗精神。

既素行节俭,无奢华之爱好——陈茜茜精打细算,严厉打击贪官,国家财政每少一笔钱,他都会因此痛心疾首,平日恨不能一分钱掰成两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