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2页)
连他这积年的老狐狸都如此,其他人哪敢作声,连一个反驳的都没有,全场安静如鸡,急盼着张仁这做主家的来解围。
张仁却也无声,好嘛,抬眼一看,人家老张脸颊泛红晕,三十几的人了跟个怀春小子一样恶心,母老虎发飙可把他美死了是吧?宋老爷心里把他骂死一万遍了。
好在这客堂内的沉默没持续太久,外间伏林来了,杨天佑也来作陪,身边前呼后拥不少人,打破了客堂里的沉默,王二妮也带着张仁去接一接人,她一走,客堂里的寂静才慢慢缓和过来。
众人假装先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实在是被王二妮给吓怕了,这些人家几乎也没人知道王二妮的仙人实力,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会儿却也只敢心里骂骂张仁。
据说这母老虎还是张仁自己看上去求娶的,然后老老实实就守着母老虎过,生几个女儿也不纳妾,奇了怪了,难道往后家业让侄子承继?反正啊,张老爷这癖好也够特殊的。
中午开宴,伏林还觉奇怪呢,他进张府之前好多人围着他要给他说亲事,进了张府之后有不少富贵人家也在席,他都想好要怎么拒绝了,可没人理他啊?莫非是……盯上卖相更好的杨兄了?他一个没有家室没有妻子的举人,都比不上杨天佑有老婆孩子的?
伏林也就一琢磨,他倒也不是禁欲君子,从前不娶妻就纯是穷的,自己吃饱穿暖就行。现在当上举人了,可他也习惯孤身生活了,在张府还能蹭一天三顿饭,衣裳都有丫鬟缝补,时节还能连吃带拿,这么美的日子过着,要家室拖累干什么。
外头流水席也很用心,菜量比宴上大得多,滋味也没有少,有客人来了立刻就有热气腾腾的好菜好饭端上来,说句吉祥话就当随礼。到了中午头,还有学徒专门在大门口架上火当场烤起肥羊,一扇一扇的猪往外抬,蹭席的老百姓吃得满嘴流油,这外头可比里头热闹得多。
不光白天招待,流水席一直等到半夜无人来了才往下撤,第二天第三天,府里没了宴席,流水席还在外头摆,香气萦绕半座县城。
张仁也踏实了,这三天三夜流水席把府里半年的入账花干净了,平时抠门的人一下子往外掏这么多,居然没什么心痛的感觉,可能是疼麻木了吧。
热闹完,张府又渐渐恢复了平静,杨天佑还年轻,这次又是擦线过,说不准备明年赶考了,在家里沉淀几年再说。
云华才不劝他,哦,你是有来历的仙君,这辈子吃点软饭怎么啦,你死了就还高高在上当神仙去了,人间这一世既然是情劫嘛,陪着我就行了嘛,做不做官有什么要紧的。
伏林也不打算考,说实话,北地大府考个二十八名很不错了,但会试这种大试可不是就本届举人考啊,人家十几二十年前中举的考生还参加呢,每年考中的也大多是人家南方才子,北边录上的真不多。张仁的好友吕洞宾不就是早早中举,然后人到中年次次落榜耗干家底了嘛。
可不是吕洞宾怀才不遇运气差,而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卷不过人家呀。
他才不受这个罪,这秋高气爽喝着富贵人家的上好茶水,教导教导小学生,躺椅上晃晃悠悠过一天,受那赶考的破罪干啥去。
不过此时此刻,吕洞宾也躺在新制的竹木躺椅上,喝着今年秋天新打的大麦茶,晃悠着看曹景休一趟一趟上山下山打着水,还懒洋洋指挥着呢,“今天晚上之前,把两口水缸打满了,这是你修仙入门的基础,上下山时运转口诀,时不时飞一段……哎,对咯。”
曹景休满头大汗挑着水,屋里钟离真人也不管这俩徒子徒孙,真正教导曹景休的也不是吕洞宾,一般授课都是他这个已经做上了老祖的,把师徒俩凑一块儿教,操心。
吕洞宾又喝了一口大麦茶,敲了敲曹景休的云阳板,传音提醒道:“这趟下山,顺带给你师父我,还有你师祖打两壶酒回来,下酒菜你自己看着买啊。”
曹景休挑着两个空桶,气喘一声,算是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