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4页)

待他辩解了一番,事事有理有据,也就挥手让他下去了。

当时出了天子大帐,他就刻意表现出一脸沉重。因为他想看看背后的人因此还会做出什么,他现在肯定,昨日那些事是有人故意在推波助澜。

甚至……可能李辽的死也是其中一环。

想到这,周文典眉头死皱,其实对于这一点心里还是存疑的,因为他不大信,不信有人为了把他搞的焦头烂额,竟然会直接设计让李辽死了,对方好歹也是朝廷里的一个五品官啊!

所以关于李辽的死,暂时只在心里疑惑一下,没有多想,只盼大理寺那边秉公查案,给李遂一个清白。

李遂的人品他是知道的,绝不会因为小小冲突便杀了人。周文典现在琢磨的是,之后传他流言的那个人是谁。

他有几个怀疑对像,都是平日与他政见不和闹过矛盾的那些人,还有就是,江虔,如今尚书之位几乎空悬,对方必会争上一争,他声名坏了,对他有利。

周文典叹气,还揉了揉脑袋。

心想孟尚书要是没病就好了,不然他也不会遇到这些闹心事。从孟尚书上书乞骸骨那刻,他的日子就没安生过。

周文典这时还没想到,马上就有第三桩事情在等着他。

八月初九,周文典依旧闭门未出,但当日傍晚,忽然,他受陛下传召。

来人是全福,说陛下请他过去。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而到了那之后,也果然事情如此。陛下帐中站着袁大人,另外,跪着一脑袋低垂的男子,除此之外,还三三两两站着些人。

周文典暗暗警惕,敛目上前郑重行礼。

“臣,参见陛下。”

崔厉淡淡颔首,“嗯。”

“张浑当初京察一事,是经你手?”

张浑?周文典暗暗皱眉,这人是谁?想了半天,他一时没有想起来。

崔厉见他久不回答,眼睛沉了一下,“周侍郎。”

周文典心一提,他抿了抿唇,如实答,“陛下恕罪,臣一时未想起来。张浑京察之事当初是否经的臣的手,恐需看看吏部当初名簿。”

那时还是先帝时候,有些年头了,他是真记不起这个人了。

崔厉看向袁诩。

袁诩颌下白了大半的胡须动了动,“陛下,周侍郎或许不记得了,但臣记得张浑当初便是经周侍郎京察,继而到工部任的职。”

那时张浑刚从地方回到京里任职两年,那年正好是京察之时,经吏部考核过关,他被调到工部,在工部任员外郎一职。六年下来,如今他熬到了郎中一职。

而之所以他现在会出现在这,也是因为周文典。

前日营地中盛传周文典爱财贪污,不少人都听到了。次日,周文典因此事被陛下传召,不久脸色难看出来,事后便闭门不出。

有工部同僚本就看不惯张浑,又记得张浑当初好像就是经由周文典的手过的京察,便在今日整理证据,一纸书信把张浑先告到了工部尚书袁诩这,之后又随着袁诩到陛下这来。因此,才有后续周文典被传召过来的事。

周文典听袁诩这么一说,脸色有点黑。

他自己都不记得了,袁诩这个快退朝修养的老家伙倒是记性比他还好……

嘴角抽了又抽,也不好肯定的说不是经的他的手,毕竟他也不确定,便只先沉默不作应对。

崔厉点点头,看向袁诩,“那多半便错不了了。”

目光又再次看向张浑,眼神一冷,“贪赃枉法,吞没私财,你可还要狡辩?”

张浑自然还要挣扎,“陛下,臣冤枉啊!”

崔厉冷哼,他轻飘飘捏着一张纸,眼神很凉,“那这纸上所有,也都是冤枉了你?”

张浑牙齿颤了颤,他当然知道这纸上不全是假,因为他确实有受贿,也有从工部里偷拿油水。

可当官的谁又自诩能干干净净!他现在恨死了旁边那个人,这人平日看着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没想到竟然在秋猎之机狠咬了他一口!

他心里恨的要死。

除了对这个揭发他的人恨,他对袁尚书也恨,平日怎的未见袁尚书如此嫉恶如仇?如今倒是被人一撺掇,直接就把他压到陛下这来了。

在工部,平日他是追随他的啊!他不如谢侍郎在六部中有威严,平日在工部中人人以谢侍郎马首是瞻,其他几部的人更是凡涉工部,都先看谢侍郎态度,对他反而存疑。

是他,最先任劳任怨听他差遣,又带着手下几人投靠他,才让他不至于在工部的位置太过尴尬!

可一朝他出了事,袁诩竟不念着旧情把事情压下保他,而是直接把他拎到陛下跟前来。

这事本可以止步于工部,息事宁人的!根本不用闹到陛下跟前。可他偏偏,偏偏就是要置他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