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烈火飞萤(第2/4页)

狐子七却丝毫不担心:刺客要捅明先雪,结果脚滑捅了世子;下人要把天花感染给明先雪,最后是世子爷得病毁容……

这么一想,公子雪回王府,最该担心的人不该是世子爷吗?

如果我是世子爷,一听到公子雪要回来,大概会吓得觉都睡不好吧!

狐子七倒是好奇:明先雪既有办法,能让刺杀他的人以及世子爷倒大霉,却怎么一直不对王妃和银翘动手?反而给王妃那么多刁难自己的机会呢?

宝书和狐子七正聊着这些王府内宅秘事,正房那里银翘和明先雪已相谈完毕。

明先雪答应了收拾一下便去王府,银翘便离开了。

宝书和狐子七伴着明先雪上了马车,一径往王府驶去。车轮滚滚,马蹄声声,不久便抵达了王府。

明先雪身份虽高,但却只能从侧门进入。

此处已有管事候着,他见明先雪等人到来,立刻迎上前来。这位管事年岁已高,但精神矍铄,他早已见过明先雪和宝书多次,但今日却是第一次见到狐子七。

当他的目光落在狐子七身上时,不禁为之一惊。既是惊讶明先雪身边怎的多了一个伺候的人,更是惊讶这个人长得如此光彩夺目、顾盼生情。

然而,他并未多言,只是领明先雪一行人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王府的内宅。

却见院落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檐角飞扬,花木扶疏,四时花卉,五彩斑斓,香气四溢。

小径间,一阵微风轻拂,花影摇曳间,忽然走出一个男子。

此人正是王府世子明先霆。

他本非俊朗之人,五官平平,并无什么过人之处。遭遇了那场剑伤,气血大损,脸色从此变得蜡黄如纸,毫无生气。更倒霉的是,天花之疾又在他脸上留下疤痕,如同几条蜿蜒的小蛇,使得他本就不起眼的眉目更添了几分狰狞。如今他这张脸,已是斑驳不堪,实在叫人不忍细看。

他与明先雪年纪相仿,打扮风格却大不一样,满身锦绣,头戴金冠,仿佛要将世间的繁华都穿戴在身上。

然而,越是这般堆砌珠光宝气,反而越显出其容貌不堪、气度不佳。

他远远望见明先雪,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嫉恨。

在他看来,明先雪那清雅的气质、尊贵的仪态,原本都该是属于他的。

而憔悴毁容的人应该是明先雪才是!

每当回想起那场意外,他都觉得是明先雪害得他变成这样。那本该刺向明先雪的剑,却阴差阳错地伤了自己;那天花之疾,也本该是明先雪承受的痛苦,如今却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这叫他如何不恨?

明先霆用淬了毒的眼神盯着明先雪,明先雪察觉到了,却微微一笑,温和行礼:“见过世子爷。”

明先霆看到明先雪如此淡然,心中的嫉恨更甚,冷笑一声,目光转移到明先雪身后,自然而然被狐子七的脸庞吸引了过去。

明先霆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他身为世子,见过的美人无数,但狐子七这样的绝色,却是他生平仅见。

察觉到明先霆的目光,狐子七只是淡淡一笑。

明先霆被狐子七这一笑乱了心神,他怔怔地盯着狐子七,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恍惚。但随即,他的目光又转向了明先雪,冷笑道:“先雪,我说你带发修行,却带一个这样的美人儿在身旁,可见是凡心未了啊。”

明先雪早习惯了明先霆处处针对,并不感到生气,也不觉得困扰,只是笑笑,道:“世子爷教训得是,我的修行确实还需更多的智慧。只不过,这小七是我新雇的书童,并非旁的。”

明先霆却嘲笑道:“什么书童?白日侍书,晚上娈童?”

狐子七可不是好脾气,直接冷笑道:“世子爷怕是误会了,公子雪观美人如观白骨,不至于像个色中饿鬼似的,看见一个略标致的人,也不管男的女的,便要弄到手糟蹋。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长得什么样儿。”

明先霆一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被戳中了痛处。

明先雪微微侧头,对狐子七摇头,说:“小七,不可无礼。”

狐子七却道:“我对有礼者自然有礼,对无礼者便无礼。”

明先霆霸道惯了,又早对明先雪不满,只觉得狐子七敢这样不敬自己,必然是仗着明先雪,心中越发愤怒:这明先雪装得跟孙子似的恭顺,却挑唆一个下人给我没脸,这简直是恶心至极!

明先霆气笑了,对狐子七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本世子无礼?”

明先霆那张原就疤痕交错的脸孔因为愤怒更显狰狞。他的双眼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狐子七,似要将他生吞活剥。

然而,狐子七却丝毫不惧,迎上明先霆的目光,淡淡地说道:“圣人有云,礼尚往来,世子爷若是以礼相待,我又岂会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