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4页)

他做什么要把侍卫留下?方幼眠只以为是因为方才纪家二公子的事。

她没有抗拒,柔顺点头,“好。”

喻凛的确是有那么一些意思要让千岭挡住“不知好歹”的人,另一方面也是怕方幼眠被人欺负,毕竟前几日他不在,总有人来寻她的错,她的性子又温柔似水,不懂得替自己辩驳,故而将人给留下好。

千岭是他用惯的贴身侍卫,京城的人基本都认识他,有千岭在,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少夫人,且先借喻云瞻一用,改日祝某再谢过少夫人。”

“祝公子客气了。”她求之不得祝应浔把喻凛给带走。

临走之时,喻凛又看了她一眼。

这一去,喻凛许久都没有过来。

方幼眠在湖心亭坐了许久,喻凛走之后,她兀自品着花酿,没有人打搅,觉得心里畅快舒意。

两刻过去,崔氏身边新提上来的贴身丫鬟过来找方幼眠,说是崔氏叫她去前院听戏。

方幼眠整了整裙摆起身,崔氏这边的席面已经吃好撤了桌,众人挪到了侧厅边沿的流水小筑听曲。

崔氏身边有一个空位,丫鬟领着她过去入座,见到方幼眠姗姗来迟,她皱眉问,“你方才去哪了?”

说话间,见到了跟在方幼眠身边的千岭,又把后话给噎了回去,听了方幼眠回话说去后院找不小心遗落的镯子,她倒是没有责备她蠢笨,这样的场面都能弄丢了物件,只叫她,“坐下罢。”

各家夫人都带了媳妇过来听戏,崔氏总不好落单,喻初跟着祝家姑娘不知疯去了什么地方,她本就要强,即便是觉得方幼眠做派小家子气,不想与她坐在一处,却也叫人去喊了。

一场戏快要听完之时,丫鬟拿了戏本子过来给了头座上几位夫人点戏,又接着唱。

在场的人多是瀛京的贵眷,少有外地远嫁过来的,即便是有,身份够不上到前面坐,多半在后面末尾站着听,除却方幼眠,年轻一辈的小媳妇里,因为喻凛立功无数年纪轻轻官任要职,故而她的位置也是少夫人里最靠前的,她的容貌又显眼出挑。

便有贵妇来寻她说话,问她蜀地的戏和瀛京的戏两相比比有何差别趣味?

崔氏很不喜欢旁人提起方幼眠的老家,总觉得那地方荒芜贫瘠,是借着问方幼眠的母家来打她喻家的脸,可偏偏开口的人是老国公夫人,跟喻老太太是一辈的人,崔氏也算是后辈,不好贸贸然插嘴将问话给揭盖了过去。

方幼眠深知众人本就留意她的言行,便跟往常一样打着马虎眼,“恕幼眠愚钝,着实看不出戏的门道,只觉得一样的好看呢。”

国公夫人本来没什么深意,就是觉得她一人坐着乖巧安静,看戏看得认真,才开的口,察觉到她似不想说,也没勉强了。

几场戏下来,夜幕降临,前头郎君们早已酒过三巡,差不离该散宴了,祝家夫人张罗着下人送各家的人出府门去。

方幼眠没想到,喻凛居然比她先上马车。

他似乎吃醉了,宽阔的马车内俱是烈酒的味道,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气味,便是马车中间小几上放着的熏炉也盖不住男人身上的气息。

本来宽阔的马车就因为他在,显得逼仄了许多。

方幼眠微微蹙眉。

总有一种感觉好似入了喻凛的领地一般。

他端正坐着,衣衫齐整,闭目养神,眉目一概的清冷,如果不是周遭的酒味过于浓烈,看不出来他吃了酒。

方幼眠小心翼翼唤了一声夫君,随后坐到了他的身侧。

她动作很是小心轻柔,过喻凛身侧,从外携带的寒意与她身上的甜香卷到了喻凛的身侧。

他眉眼微动,掀开眸子,略是迟钝得应了一声淡嗯。

少见他这样。

方幼眠侧眸看过去,喻凛这是去帮祝应浔挡了多少酒?

马车很快便动了,碾过被月色照耀泛着幽凉的石路。

方幼眠没有说话,不过她留了一丝神在喻凛那边,就怕他有何不适,或吐或晕了。

还好,一直没有。

渐渐的,她也松了神。

祝岳两家成亲的时日选得好,瀛京城今夜里还有庙会,已经进行了大半,此刻正是拥堵的时候,从祝家那条街巷出来的马车多,又碰上人多,即便是有司衙门的人在巡视看顾两边开道,可大多数时候马车依旧是悠悠晃晃,停了许久才走。

方幼眠静坐在里侧,隔着车帘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

这样走走停停,真不知何时才能到喻家。

又在心里想着,过些时日往家里寄信,也给吕沁宜写一封,叫她帮忙留意一下瀛京铺面,毕竟吕家经商比较清楚这些弯弯绕绕的门道,好歹规避一下,以免被人当成冤大头宰弄,再者说吕家在瀛京好似也有些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