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3/6页)

崔氏说到子嗣,口吻语气就跟之前老太太在喻凛旁边耳提面命的那样,大体意思没有区别。

无非就是在说,其余几房都枝繁叶茂,长房还是冷冷清清,“你已经找太医来给她看过来,我听说你祖母还有你二房婶婶也送了不少补品过去,她都吃了,可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方氏没有动静的真正原因在于,两人根本没有圆房。

这个原因,喻凛自然是不会往外说。

“孩子的事如何急得来?”喻凛道。

“是急不来,好歹要抓把紧啊,你深受陛下重任,整日里忙得不归家,日后万一又领军打仗,一去又是三五年该如何?”

崔氏越说越急。

“母亲当年与父亲成亲久久不曾有孕,祖母也没有这样催过母亲。”

虽说那会子喻凛不在,可后面也没有少听说有关喻将军和崔氏的事情,喻家几房长辈房内都有不少人,唯独喻将军内院很干净,只有崔氏一个妻子,没有其余伺候的人。

“母亲将心比心,若是祖母这样催促您,又往父亲房中塞人伺候,您是何感想?”

他又来了,上一次查账吵闹,说起她斥责方幼眠,喻凛也是反问她,叫她好生想一想若是喻初将来许了人家遇到这样的婆婆又当如何?

一听这个将心比心,崔氏就烦。

若是旁人,她自然要反驳斥责,可喻凛...即便是她的儿子,她也不敢跟他耍混,这么些年,他身上已经有了家主的风范,不怒自威,叫人心生忌惮。

反正现在喻将军也不能了,崔氏没好气,“正因为我与你父亲就你和你妹妹两个孩子,而今你父亲又伤着了,只能寄希望于你。”

“若是你父亲身子还好,我又无法生育,自然是要顺应母亲,你祖母的话,好生挑人到房里伺候,为长房开枝散叶。”

崔氏这话说得违心,喻凛挑眉,似笑非笑,“母亲为了叫儿子纳妾,当真是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

崔氏被说中了心思,心虚之余又拔高了声音,“这就是你和你母亲说话的态度么?”

“是儿失礼了,母亲不要怪罪。”

“只是恕儿不孝,秋玲还是不能放置玉棠阁。”喻凛照旧拒绝。

崔氏适才说了那么多,几乎口干舌燥,听他口风软下来,还以为他是允许了。

“若是母亲无法给她找个好婆家,这件事情儿子会让方氏去做。”

崔氏一听方幼眠的名字,“不让秋玲进玉棠阁,究竟是你的主意,还是她的算计?”

“自然是儿子的主意,她从不忤逆母亲,能有什么算计?”

崔氏呵呵两声,“忤逆?她表面是不忤逆我,昨儿恭恭敬敬把秋玲给领了回去,转过头你就把人给送回来,要说没有她在中间推波助澜,谁能相信?”

“母亲要是不信,儿子也没有办法。”

秋玲见崔氏的话茬都被堵了回来,眼看着,自己就要被送走了,她跪到喻凛的面前,换了称呼喊道,“大公子。”

“秋玲无亲无友,早年就被卖到了喻家,求您不要赶秋玲走,就让秋玲留在喻家伺候您和少夫人罢?秋玲不求名分,也不敢奢望其它,往后也会一心做事。”

喻凛端起茶盏,抬起茶盖刮了刮茶水。

他身后的千岭已经上前,冷着一张脸,直接把哭哭啼啼的秋玲给吓了回去,隔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秋玲,“......”

喻凛道,“人是决计不能留在玉棠阁,那边伺候的人已经够多了,容不下母亲再拨人过去搁着。”

“母亲是要留在身边还是要放出去嫁人,自己拿主意罢,只要别放到儿亦或是儿的妻子,眼皮子底下晃悠就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崔氏也不好说什么了。

秋玲哭得她心烦,只能先叫她下去。

本打算秋玲走了之后,再跟他好生说一说,谁知秋玲一被人给带下去,他又开口了,提到了昨日打牌,她让方氏在身后站了两个时辰帮她看牌的事情。

崔氏老脸上挂不住,拍了桌子,“她整日里就会做双面功夫,面上对着我孝顺,背地里只会跟你告状吹枕头风了是吧?”

枕头风?

喻凛顿了一下,床榻之上,方氏规矩得很,吹什么枕头风?面都不对着他睡,日日朝着另一面,留个后脑勺。

她的月信走了也不换一床被褥,整日把她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从不越雷池一步。

“她从来没有跟儿子提过母亲待她苛刻之事。”

崔氏被戳破了面子,忍不住咳了一声,随后厉声反驳道,“什么叫做苛刻,我身为她的长辈,自然是要教导她规矩,这算哪门子苛刻?”

要不是方幼眠告状,喻凛至于大早上领着人来这里跟她发难?连早膳都顾不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