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3/5页)

既然如此,樊伉也不装了,看着他阿母心平气和地道:“反正我是一定要去舞阳县的。阿母你是愿意我回栎阳后不告而别,还是愿意为我打理行装,到时送我出城,与我告别?”

吕媭十分气恼:“你如今大了,连阿母的话都不听了。”

“阿母,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全,可是你也说了,我已经长大了,早晚有一天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老是躲在母鹰翅膀下的小鹰是长不大的。”樊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吕媭微愣,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仿佛伤透了心一般,摆了摆手,自嘲道:“也罢,你都是这么大的人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阿母也管不着你了。”

不得不说,吕媭这一手以退为进的手段用得很好,看着她气恼的样子,再想到自打自己穿到了大汉朝之后,吕媭对自己的点点滴滴,樊伉不禁有些后悔。

“阿母,你放心吧,再说大舅的驻地就在砀邑,真有什么事,给大舅送个信,大舅两天就能赶到了。”说到这个,樊伉又想起一事,道,“大舅不是病了么?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看望他

。”

吕媭见说服不了他,气冲冲地冲回去了。

唉!

碰上这个一个爆脾气的阿母,他也是很为难啊!

从长安回来,樊伉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把作坊园的时间安排妥当,便动手收拾东西,预备去舞阳县的事。

他打算要在舞阳县至少呆到收割麦子才回来,至少有好几个月的时间,这样一来,要收拾的东西可就不少了。

郎君要去舞阳县的事早已经在府里传来了,吕媭虽然气恼他自作主张,但还是着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吃的穿的用的一大堆。

无名在屋子里忙上忙下,将要带的东西收好,然后再放进箱子里,忙得不可开交。

乘光站在一边想要帮忙,却又不知如何插手,只能在边上干瞪着眼。

“忙你的去吧,郎君的东西你不知道收在哪里。”无名见他像根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里十分碍眼,挥了挥手打发他出去。

乘光应了一声,满脸纠结地去了。

大件的东西早几天就已经整理好了,樊伉只需要清点自己的随身用品。

睡衣要带着,不然晚上他都睡不着。

纸也要带一点,那边可没有纸坊,要用的时候现做可来不及。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院子里那两口缸里种着的梦叶草。

樊伉发现商城里的东西果然不寻常,这么冷的天气里,种下不到半个月,现在已经有将近二十厘米高了。

嫩嫩的叶子,在寒风里傲然而立,看着就觉得有精神。

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他和无名两个忙活了大半个晚上,将要带的东西清点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了之后,才爬上炕,满怀着粮食满仓大丰收的遐想进入梦乡。

因为记挂着出门的事,樊伉睡得很是不安稳,时不时地就惊醒过来,爬起来看外头的天色。

他一动,睡在外侧的无名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什么时辰了?”

无名翻了个身,看了下外头的天色,说:“寅时末,郎君要再睡一会儿么?”

樊伉打了个呵欠,在被子里窝了一会儿,说:“不睡了,起来早点收拾,早点动身,这个天气不好赶路。”

从长安到舞阳县有七八百里,若是遇上天气不好,走上十天半个月都有可能。

无名见他确定没了睡意,便跟着起身,穿上外袍,点燃油灯,把樊伉叠放在另一头炕上的衣裳取了过来,递给他说:“衣裳都烘暖了,可以穿了。”

樊伉在被子里滚了好久,才恋恋不舍地坐了起来,拿过衣裳穿好。

两人就着炉子上的温水净了手脸,外头守夜的下仆见他们这边亮起了灯,知道两人起了,开始各行其是,准备侍奉郎君出门。

不多时厨房送了早食过来,两人吃了,出门时只见院子外头黑压压地站了一堆的人,都是要跟着樊伉一起去舞阳县的人。

路途遥远,且世道又不太平,除了樊伉用着顺手的几个匠奴之外,吕媭还特地给他挑了一队护卫一路护送他。

这些人算是樊哙的家臣,忠心自是不必提的,而且个个身彪体悍,充满了煞气,一看就知道是在战场上见过血的人。

樊伉朝着他们拱了拱手,说:“一路有劳各位将军了。”

为首的护卫双手抱拳,道:“郎君客气了。”

此时,早有人已经牵了牛车出来,护卫们也不用人招呼,吆喝着你一箱我一箱,很快将行李抬上牛车。

带去的东西不少,足足有六辆牛车。

光是樊家特产的肉干便有半牛车,加上樊伉种梦叶草的两口缸,吕媭新做的被子,还有几张狼皮褥子,一些零碎,这就占去了一辆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