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沃勒的呼唤(第2/3页)

这次他没用林雪君帮忙,自己就给新画拟了题:画益鸟。

根据杜川生教授写给林雪君的信中对益鸟的描述,加上他自己的记忆,他画出了各种益鸟的样子,包括翅膀、喙、爪子等特征。在画的边上,他还会一笔一划用自己一直努力练习的汉字在边上做该鸟习性和筑巢方法的标注。

房间内刷刷响的都是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交错着衣秀玉指尖滑落中草药的窸窣,与火焰呼呼燃烧的自然响动。

宁静的暖室外,忽然发出一阵砰砰响动,伴随一声犬类惨嚎。

林雪君吓得啊一声从炕上跳起来,趿拉上室内棉鞋便往外跑。

衣秀玉在门口,最先裹上棉袄拉开门,可先迈出屋的却是拉住林雪君、后来居上的阿木古楞。

少年戒备地迈进院子,林雪君和衣秀玉的脑袋分别从他左肩和右肩后探出来,一起往院里看。

惨嚎的是在院子里玩雪的小小狼,屋顶积了好几天的雪被风吹落,一块一块地往下掉,砸到了没来得及跑回狼窝的小小狼。

房顶的雪噼里啪啦往下掉,三个人站在屋檐下静静地看这小型‘雪崩’。

牛棚被雪块砸得噼啪作响,院子里半个小时前阿木古楞蹚出来的路再次被掩埋,扬雪遮蔽了所有人视线,院子外的屋舍、树影全消失了。

知青小院仿佛处于一个空白空间,成为一座仅剩三人的孤岛。

直到屋顶的雪落尽了,阿木古楞才走进院子,用扫帚扫落牛棚上的积雪,扶正被砸歪的木板。

三人一起在院子里重新蹚出几条路,院外的白茫茫中忽然浮现一团又一团模糊而诡异的黑影。

林雪君拄着铁锹盯着那一团团黑影靠近,渐渐辨认出了驼鹿、牛、羊、狍子和马的形状。

巴雅尔最先冲出迷雾,朝着她哞了一声。

看样子山上也刨不到什么吃的,巴雅尔带着队伍回家找饭吃了。

戴着大手套的右手扶落巴雅尔头上背上的雪霜,接着是拱开驼鹿弟弟凑到林雪君面前的小红马。

明明那么大一匹骏马了,却还是喜欢拱着她让她摸。

林雪君仰头挠它的下巴,它便仰着脑袋享受。后面驼鹿弟弟和羊嫌它碍事,它便挪开屁股让开路,脑袋却还是伸着,要林雪君继续挠摸。

一旦林雪君的手停了,它便低头拱她以示催促。

不养马之前,林雪君从不知道这种看起来英俊飘逸、沉静骄傲的动物,居然也能这么会撒娇捣蛋。

每次小红马捣蛋,巴雅尔都是纵容的。无论小红马怎么闹,巴雅尔都能恬静地默默舔它马脸。

只有苏木能治得了它,每次苏木走过来一转向,拿屁股对准小红马,小红马就颠颠跑了——它怕苏木尥蹶子踢它。

在小红马跑回院子前,林雪君一巴掌在它屁股上拍了下。这才转头抱住苏木的脖子,用力拿脸去蹭——用自己的热脸贴苏木凉冰冰的大马脸。

大黑马现在也习惯了林雪君的亲热,被她带进巴雅尔和人类的社群,它不仅习惯了人类毫无边界感的爱抚和拥抱,也渐渐学会了用人类理解得了的方式与他们相处。

在林雪君用脸贴它时,它非常给面子地没有跺足撇头,而是像小红马一样转头去叼林雪君的头发。果然逗得林雪君又躲又笑,屡试不爽。

待林雪君终于松了手,大黑马这才高昂着脑袋跨步走进院子——哼,小小人类,被聪明的黑骏马拿捏得死死的。

大雪一天一天地下,人们倒是不缺水喝,就是有点过于多了,家里柴禾牛粪囤得多的,简直能把澡洗够。

狍子本来是八九月□□,胚胎延迟着床四到五个月以便确保小狍子能在温暖的6月出生。但跟着巴雅尔在后山游牧的一只耳吃得饱住得暖,居然在11月底就产仔了。

看样子在7月开始发情起,一只耳就立即谈上恋爱、开始妊娠了,跟大自然中的纯野生狍子的孕育与出生节奏完全不同。

不止如此,一般狍子妈妈在野外生双胎的话,会在相距十几米的两个地点分别产仔和哺乳。一只耳却将两只全生在了知青小院,一个在穆俊卿帮忙扩建的半包围结构的挡风牛棚里,一个在瓦屋后囤干草的屋檐下。

林雪君怕小狍子冻到,干脆全给接进了侧卧——跟鸡鸭鹅们一块儿住,没有火炕,窗口还开着个可以让鸡鸭自由出入的曲折通口,但挨着火墙,冷热适宜。

小狍子叫起来嘤嘤嘤地,刚出生便毛茸茸,两个耳朵显得格外大,像个大耳朵小精灵,无比可爱。

林雪君在家办公越发容易分心,伏案一会儿便想往侧卧跑,撸会儿小狍鹿毛茸茸的短毛,戳戳它湿漉漉的鼻子。

因为一只耳被喂得好,有菜有草还有苹果干吃,奶水特别足,林雪君每天还能偷一碗鹿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