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母羊为何不让小羊喝奶了?(7更)(第6/7页)

大队长忙笑着摆手,抢话道:“咱们羊羔子的疫苗都打完了!”

“我早就说你做事情急,脾气又——啥?”额仁花一下拽住马停了步,马儿被缰绳勒得唏律律一通叫,额仁花没听到一样,只转头瞪圆了眼睛,质问大队长:

“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额仁花本就身高体壮,是大队里数一数二好体魄的蒙族妇女,如此这样冷肃地瞪人,气势十足。

往常脾气火爆的大队长要是被额仁花这样瞪上一瞪,准要把眉毛竖起来,针尖对麦芒地跟额仁花吵上一架,今天却难得地好心情,不仅没生气,反而还笑得更愉快了:

“咱们满龄的羊羔子,都打好疫苗了。”

“说啥呢?几百只冬羔呢,都打了?你打的呀?”额仁花掐住腰,不仅没有笑,怒容反而更甚,一副你敢继续骗老娘,老娘就一拳头锤爆你脑壳的架势。

大队长怕她真的动手,不自觉后退两步,随即也板起面孔,一本正经、一字一顿地道:

“大队几百只满龄的冬羔,全打好疫苗了!”

接着不等额仁花继续追问,机关枪一样率先大声道:

“咱们新来的知青,林雪君同志,读了好多兽医的书,懂些兽医知识,之前给母牛接生你也看到了嘛。

“你们去场部之后,她又给一只小羊羔治好了不吃饭的病症,还给咱们的所有牲畜做了简单的检查,得乳房炎的母羊也治好了。

“去年咱们也有好几只母羊不产奶你记不记得,拖到小羊羔不得不用别的方法喂。

“等场部的兽医来的时候,小羊羔因为人喂得不及时,又瘦又小又没精神。母羊更惨,下面都肿得像脑袋一样大了,硬得石头似的,切了口子,里面全是脓,组织都坏死了,再也产不出奶,后来只好杀了。

“咱们今年有林雪君同志在,那羊刚有点不好就被发现,她出手揉了几下子,嗨,你猜怎么着,哈哈哈,让她给揉好了。

“就是林同志啊,每天放牧前和放牧后,在我院子里挨个给羔子打针。针头都打成鱼钩了,被铁匠盖旺捋直了,再继续打,连打了几天。

“哈哈,这下你们回来了,咱们后天就能开始往春牧场分队挪窝。产羔的母羊和羔子们最后出发,不用担心得传染病了。”

“……”额仁花不敢置信地听着大队长讲完,嘴巴好半晌合不上,“都打完了?咱们……咱们……都打完了?”

她有些语无伦次地努力消化大队长的话,惊愕地跟着大队长慢腾腾往前走,连拖拉机和去场部发生的事儿都给忘记了。

“就是那个瘦不拉几,把胳膊塞进牛屁股的闺女啊?”额仁花摸了摸脑袋上的尤登帽,将刘海上结的冰晶水雾撸掉,口中啧啧,时不时转头拿眼睛仔仔细细打量大队长一番,一副犹不敢相信的样子。

大队长瞧着她难得露出这副傻样,忍不住仰起头捧腹大笑。

额仁花还从来没见过大队长这个样子,终于受他影响,也跟着渐渐笑起来。

走到驻地岔路口时,她朝着拖拉机车库的方向挑起下巴,“你跟过去看看吧,有啥事不明白就问采购员,问孟天霞也行。我去产房看看羊。”

说罢,翻身上马,“驾”一声,得得得地跑了。

大队长看着额仁花的背影,呵呵呵傻笑了会儿,才转身大步走向拖拉机车库。

……

拖拉机停车场上,孟天霞才从拖拉机上跳下来,林雪君便迎了上去,她想拉住孟天霞的手,又觉几天不见有些生疏。

她这正进退之间有些踟蹰,孟天霞已兴奋地抓住了林雪君的手。

“林同志,你们这几天还好吗?”孟天霞问候了这么一句,却不等林雪君回答,自己已忍耐不住地分享起自己的见闻:

“场部真大,人可多了,特热闹。

“咱们公社的社长真年轻,才三十出头,也没结婚。

“你没看到,那边好多苏联建的房子,可不一样了。有的房子下面是空的,打的架子,说是房子下面有空气,保暖。不连接土地,没有寒气潮气。还有人往那个空隙里存东西呢,那里面能钻进去好几个人,要是打仗了,附近的人都可以往里面藏呢。我还从来没见过那样的房子……

“那边的供销社卖的东西真多呀,狼皮马鞍、狼尾围脖…我都是第一次见,额仁花大姐说咱们在草原上不能用狼皮东西,狼看见了生气会报复人的。我还看到了杀的羊,挂在棚子下面,肉都红鲜鲜的,真馋人。

“对了,刘红一直发烧,被人带着坐火车回北京了。有卫生员一路照顾她,咱们不用惦记担心。额仁花大姐说刘红治好了可能也不会回来了,布病好像要终生携带呢,真可怕。社长听说咱们同志有染布病的,专门交代额仁花大姐回来后要找大队长一起检疫防疫呢,他们说这个的时候表情可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