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疑难杂症专治著名老中医(第3/7页)
陈衍哭笑不得:“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带回来了?”
老陈撒泼说我不管,你不孝,你忤逆,你冷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陈衍于是催促白雨宁说快点儿吃,吃完了赶紧出门。
晚饭后,估摸这个点儿医闹夫妇肯定在家,两人准备去兴师问罪。
发动汽车之前,陈衍先警告白雨宁:“问话可以,你可别冲动啊。”
“我知道,我向来很冷静的呀。”白雨宁表示,然后把下午买的刀掖在裤腰里。
陈衍把刀抽出来扔掉,摁住他的脖子问:“你为什么说的和做的从来不是一码事?”
白雨宁反驳道:“谁让你把我师弟赶跑的,我现在好没有安全感。”
陈衍说:“你让师弟跟着才不安全呢,有个词叫‘另有所图’你懂吗?”
“图什么?”白雨宁问。
“我不说,自己参悟。”陈衍回答。
从陈家到医闹家有二三十分钟车程,两人按照警察给的地址按图索骥,走了几次错路,绕了几个大圈,终于在晚上七点钟之前赶到了目的地,一个位于城市边缘的,建于20世纪八九十年代初的老小区。
老小区灰扑扑的,楼房高度只有三层,间距极近,墙皮脱落,周围连个停车的地方都没有,显然不是有钱人的居所。
白雨宁突然问陈衍:“那喝洗洁精的老太太的后事怎么处理的?”
“没处理。”陈衍说,“还在医院太平间冻着呢。这对夫妻说医院一天不赔钱,就一天不把遗体拉回去。”
“这就叫作穷生无赖,穷生奸诈。”白雨宁摇头,“这两人逼死了自己老娘,居然还想利用她讹钱。”
老小区房屋质量差不说,房型还不科学,卫生间都是暗卫,为了弥补采光不足和解决浊气排放的问题,有些人家便在卫生间墙上开个小窗户,装上玻璃,通往楼梯道。
陈衍和白雨宁摸到医闹家门口,发现他们家卫生间上方也开了一个小窗口,从窗户能看到灯亮着。
“什么灯瓦数这么高?”白雨宁问。
“浴霸。”陈衍说。
“哟,来得不巧啊,打扰人家洗澡了。”白雨宁嘴上这么说,却径直跑去敲门,边敲边喊,“有人吗?抄煤气的!”
敲了半天没人应,他问陈衍:“是这家吗?”
陈衍又看了一眼地址,说:“没错啊,是这家。”
“那怎么没人开门呢……”毕竟是来寻仇的,白雨宁担心弄错了。
正巧这时候有个精神矍铄的大妈从楼上下来,披红挂绿地斜挎着腰鼓,显然是去跳广场舞的。陈衍赶忙拉住她问:“阿姨,我们是衷济……不对,人民医院的,请问有一户姓鲍的人家住这儿吗?”
大妈说:“哎哟!呸!就这家!缺德丧天良的!你们医院怎么还管他们呢?让法院来管啊!我给你们说,这俩公母不得好死!唉,我想起他们家老太太就心酸呐,以前啊,叽里咕噜叽叽呱呱……”
十五分钟后白雨宁终于插上了嘴,“阿姨,你跳舞要迟到了。”
“所以你说他们俩是不是不得好死?!”大妈总结陈词。
“是是是。”陈衍和白雨宁点头。
大妈昂首挺胸,带着尽情倾诉的满足走了。
白雨宁抹去脸上的唾沫星子,继续敲门。
门内依旧没有反应。
“隔音太好以至于听不见?”白雨宁喃喃道。
他正要再敲时手机响了,原来是白希谷老先生饭后散步忘了带钥匙,被关在门外了,喊他回去送钥匙。
白雨宁说:“我这里有事啊,你到陈阿叔家玩一会儿呀。”
白希谷说:“你陈阿叔出去了,陈阿婶在家里开两桌麻将,都是嗓音高八度的老女人,喧嚣吵闹听着头疼,我老人家要看书呀。”
“你回衷济堂去坐坐。”
“衷济堂今天晚上盘点,他们嫌我在那里碍手碍脚。”
白雨宁还要推脱,陈衍对着电话说:“大伯,我们马上过来,你在门口等等。”
白雨宁不甘心地问:“这就回去了?”
“反正也没人应门,等会儿再来也不迟。”陈衍拉着白雨宁下楼,把他推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