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第2/3页)

白樘便问道:“蒋勋,你今日为何会在云来客栈?”

蒋勋道:“卑职是去寻人的。”

白樘道:“你寻的是什么人?”

蒋勋道:“请侍郎恕我不能告知。”

白樘眉峰微挑:“有什么不能告知的?”

蒋勋道:“我不能告知他是谁,然而却知道他绝不会杀人。请侍郎明察。”

白樘道:“没有人说他杀了人,然而,既然有此人在,那么他也算是极要紧的目击证人,本官自有话要问他,此事关乎真正的凶手是否能水落石出。你且从实招来,此人到底是谁?”

沉默片刻,蒋勋仍是说道:“四爷,他生性胆小,先前见了那副场景,已经吓得不知如何。我不能再让他背上嫌疑。求四爷见谅。”

白樘喝道:“胡闹!你如此做,岂不反叫人越发怀疑此人?”

蒋勋便不再说话,只是低头默然。

白樘见他如此,因隔了片刻,才说道:“你既然不能透露此人的身份,那么,你又是如何知道此人在云来客栈的?”

蒋勋张了张口,却又摇头。

白樘道:“这个你也不能说?”

蒋勋深深垂头:“四爷若想降罪,蒋勋一概领受,心甘情愿,绝无怨言。”

白樘盯着他,微微冷笑了声:“罢了,既如此,便如你所愿。”

当下叫人上来,便把蒋勋领下去,脱去官服,关入大牢。

审问了这半日,白樘眉头深锁,便起身出门,竟往内而来,不多时来至一重院落,廊下正走时候,便听到咳嗽的声响传了出来。

又有人低低求道:“老爷,求你回府去住好么?这里吃用服药等皆都不便的很,老爷的身子如何能受得?”

郭司空说道:“你放心,我一时是死不了的,毕竟要看到一个结果,才肯瞑目去找我的毅儿。”

“老爷。”那人便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自从那日郭司空来至刑部,从此之后便留歇于此,虽然按照他所说那些话,也很该将他发于大牢,然而白樘一来心有疑虑,二来郭司空年纪大了,若在那冷恶的大牢之中,只怕不出几日就撑不过去。

白樘站了一站,便来到门口,却见是郭司空的那侍妾,正跪在床前,拿着帕子拭泪。

郭司空抬头见了他,便欲下地,那侍妾忙扶住,却又因白樘来到,只低着头道:“老爷,我自去了。”说着,便徐徐后退,出门而去。

白樘见她离了,才对郭司空道:“司空可听说了么?”

郭司空道:“听说了什么?”

白樘道:“那杜颖,方才已经被害了。”

郭司空微睁双眸,继而笑道:“快哉,快哉,死得其所。”

白樘面带寒霜,郭司空笑罢,才对白樘道:“侍郎大人为那畜生可惜么?我本指给他一条明路,谁让他执意不肯呢?”

又悠然说道:“侍郎也不必替他可惜,你不是已经尽力了么?可惜他也不能领情。”

白樘垂眸不语。

原来先前白樘召见过杜颖之后,又相继传了邱以明,吴玉两人。

邱以明也似杜颖一般说辞,那吴玉多半时候一言不发,来了刑部一趟后,回去便又病倒了,听闻现在还有些缠绵病榻不起。

也正是前几日,白樘派出去的人找到了两名太平河附近村庄内的住户,据那两人回忆,郭毅被淹死当日,他们是目睹过那一幕的,只因太过骇异,一直难以忘怀。

白樘审讯一番后,便命人将杜颖复带来刑部,便将那两人的供词给他看。

杜颖看罢,十分诧异,叫道:“这是冤枉,不过是污蔑罢了!”

原来,根据那两人的回忆,那一日太平河畔,的确来了这七个风姿不凡的贵公子,这两人见状,自然远远地避开,却见他们打打闹闹,竟渐渐地都下了水,唯有一个公子站在水上不肯下去,却被一个人冷不防地拉了下去,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片刻,这七个人又闹腾起来,攥着那被拉下水的公子头发,死命地往河水里按落,竟像是要将他弄死一样,两个人吓得不敢再看,生怕惹祸上身,便才逃了。

后来听说太平河里淹死了人,两个人不约而同想起这一幕,都怀疑是那几个人害死了那名公子的,只不过却不敢说出来罢了。

白樘道:“当初因并不曾怀疑你们所说,所以未曾详细调查,如今已经寻到证人,你还有何话说?还不肯将实情招供么?”

杜颖不屑一顾道:“这些人糊涂,我们那是跟郭毅玩闹而已,他那时候也玩的甚是高兴。”

白樘冷笑,拿起先前的一张供词,扫了一眼道:“是么?然而上回你来刑部的供状上如何并没提到此节?反而说’郭毅一个人游的极远,也不跟众人一起’的话?”

杜颖目瞪口呆,继而忙道:“这个……是因为我一时紧张记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