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3页)

泷泽生说,“只是发现做配角有时候只有被动接受安排的份儿。”

即使他选择的“主角”戏份可能也称不上多么显眼灼目,但起码不会被轻易的炮灰了。

他的措辞怪异,但碧眸青年流露出了令人心惊的哀伤来。

是让一直跟着他的续和感到措楞的哀伤,他几乎怀疑自己的感官出错,因为仔细来看,泷泽生并没有露出“哭泣”“难过”的表情,连语气也很平静。

可那股浓厚的,仿佛被压抑的,如同猛兽囚笼,飞鸟困锁一样的既视感,潮水一般淹没了他。

琴酒面不改色的收回刚刚不自觉发直的视线。

他把筷子一搁,起身去洗漱了。

“哎?你吃完了吗,就吃了这么点……生病没胃口吗?”泷泽生在他身后嚎了一嗓子,然后迅速把最后几口粥喝完,兴致勃勃的跑到卫生间给他介绍,“下面柜子里有新的牙刷,香皂和毛巾我也习惯多备几个,所以你直接拿出来用就好。”

一般来说毛巾的话如果不介意也可以用他的啦~

但泷泽生看着琴酒明显不想和他显得多么亲密的架势,意识到说出这种话无疑会迎来冷嘲热讽。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忽然,将清水泼向面部的琴酒抬头,从镜子折射的光里对上了他的眼睛。

泷泽生怔了一下。

他们通过镜子对望,毫不避讳的,要比面对面的对视直白,却又比那多了层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泷泽生心头一动,“黑泽……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琴酒转过了身。

那个气场锋利的男人,此时穿着泷泽生给他准备的黑色打底衫,披散着银色的长发,用仿若实质的视线望了过来。

……奇怪?他洗脸的时候想通了什么吗?

这个念头刚刚在泷泽生的脑海里升起,就见琴酒朝他走了一步。

泷泽生就跟受惊的猫一样后撤了一条腿。

“喂,有事说事,你要不还是骂我?突然一声不响的这么看着我……”

后面的话淹没在了一个难以言喻的拥抱里。

泷泽生垂着双手,任一条胳膊揽过了他的脊背。

这个拥抱并不温柔,没有那样跨越生死的狂喜和珍重,也并不粗暴,不带有什么躁动的愤怒和怨怼,它也不急切,它只是……平静的出现了,平静的出现于他们这种人之间的肢体接触。

不管怎么说,能让琴酒干出这么肉麻的事情的……应该是带有亲近的意思?

泷泽生很快就被放开,而琴酒不发一言的侧身而过。

某个过于接近的距离,泷泽生恍惚感觉到了空气的热意……他要被烧熟了吧?这是又发烧了??

泷泽生几步跟上,碰了碰他的手背,“黑泽,你发烧了。”

琴酒状似叹了一口气,他竟然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

“难受吗,我去给你做个冰袋?”

“……”

没管琴酒答不答应,他没拒绝就相当于认同了,泷泽生用纱布层层包裹了从冰箱里拿出的冰块,确保温度不会过凉,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脆皮病弱琴酒,少见。

泷泽生看着他苍白的嘴唇,和因为痛楚不适而不自知的轻蹙的眉。

……不,好像并不算少见,他们之前见过很多次彼此狼狈的时候。

有时候黑泽阵训练到力竭,训练到都止不住的呕吐时,泷泽生会背着脱力的他回去休息,然后轻飘飘的说着,“虽然很理解你想变强的心思,但是你最近是不是突然就更拼了一点儿?不会是因为被委托了要保护我的任务吧?我往后安分的呆在据点就行了。”

但是泷泽生几乎一直都呆在据点,几乎一直。

他是组织重点培育的对象,也是重点看护,看管的。

黑泽阵某天在他的房间看到了满墙壁的涂鸦。

是线条简单的火柴人,但是要表示的意思却简单明了,墙壁上画着长着巨木的庭院,矗立在海边的高楼,和长着翅膀在天空对付巨龙的火柴人。

偶尔会有一些不明所以的图案,但因为笔触狂野混乱,所以也能多少感觉到作画者几乎要被逼疯的心境。

“你为什么画这些?”

泷泽生知道自己的无聊之作被他看到并且在意还是因为这句话,“只是打发时间的爱好罢了。”

简笔画不像文字那样留下让人诟病的把柄,却可以像文字那样迅速的传递出情绪。

于是那个时候黑泽阵便知道了。

这人崇尚的是什么。

……

见琴酒昏沉的睡下,泷泽生起身回去了书房。

现在还不到他睡觉的时间。

越与这人相处,记忆的回归就变得频繁,泷泽生想起他在研究电脑的空闲还会去试个药,可他在组织内应该不是小白鼠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