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chapter76(第6/7页)
“在电视柜下面,有很多药。”
阮雾松开手,蹲在电视机前,长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滑落在地,她拉开柜子看着满满当当一抽屉药的保质期,毫无意外,全都过期了。
她有些无奈的开口,略微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怨气,“全都过期了,你不会定时清理吗?”
生病的人总是敏感的不得了,一点点细微的语气变化都会让病人觉得低落。
秦知聿有点委屈,伸手拽了下她衣角,小小声开口,“我之前不在这里住的,药还是你走之前买的,我不知道过期了,你不在,我没偷偷吃过。”
他的话让阮雾心房陷落一角,不自觉低头看向被她清理出来的过期药,好像真的是她七年前买的。
那是刚从川藏回来的寒假,秦知聿为了帅不穿秋裤,结果罕见的碰上京港大暴雪,听说是十年来最冷的一个冬天,秦知聿光荣生病,阮雾那时候在曲海陪黎家两位老人回不去,一股脑下单了一堆药让闪送送到了婚房,她也没想到,秦知聿一留就是这么多年。
厨房里煲的排骨汤也差不多好了,阮雾盛了一碗送到他手边,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去看他的病态,生怕自己本就陷落一角的心房全部沦陷。
“你先喝一点垫一下,一会好吃药。”
婚房的地理位置其实已经快靠近郊区了,外送员来的很慢,敲门的时候态度也不是很好,外面的天气阴沉沉的,乌云密布,阮雾也不想多计较,伸手接过药在软件上好评红包之后转身进屋了。
餐桌上的人垂眸看着碗里的排骨汤,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弄着,手边的白开水已经逐渐变凉,她把药从铝箔纸里取出来放到干净的卫生纸上推过去,“吃药。”
五颜六色的药丸铺了小半张卫生纸,秦知聿今天格外的安静内敛,眉间那股乖戾也被病态冲散了些,声音哑哑的薄唇好像微微瘪着,怎么看怎么可怜,像路边被人遗弃的流浪猫一样。
“不想吃,苦。”
阮雾看了眼药丸,大部分是胶囊的,剩下的也都裹着糖衣,不过温水入喉糖衣融化的很快,她到底是无法控制的心软,从玄关处的包里捏出一枚水果糖,柠檬味的。
看着他慢吞吞的吃药,吃一粒喝一口水,然后重复动作,吃光之后把那颗糖塞进嘴里含着,阮雾的心又一瞬间的斑驳破裂,时光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她倒在她怀里嘲笑他吃药很费劲的时候。
柠檬糖的酸甜迅速在舌尖化开,味蕾被刺激着,秦知聿烧的迷迷糊糊的,恍惚间以为两个人还没分手,他有些贪恋舌尖的甜味,但是更贪恋眼前人。
坚硬的牙齿三两下把水果糖嚼碎,他缓慢而坚定的伸手握紧她的手腕,红绳戒指摩擦着她白嫩的腕侧肌肤,轻轻低头凑上去轻碰了下她柔软的唇瓣,又快速伸了下舌尖舔了一下。
阮雾只觉“轰”的一声,动作机械的张开嘴,牙齿轻轻咬了下唇瓣,舌尖抵住留下余温的地方,淡淡的甜味混着药香在唇齿间蔓延开来。语言系统突然崩坏,这不同于领证前夕的抵死缠绵的唇齿交融,那都是两个人喝多了之后无意识的行为,醒来后有关于那晚的记忆也是零碎的,现在是她无比清醒的,看着他,一点点轻啄着自己的唇瓣。
几乎完全被动的,她被秦知聿拉着走上二楼,十指相扣,卧室门虚掩着,窗帘紧闭,一楼灯火通明,二楼黑暗沉郁。
秦知聿目的明确的牵着她往床上走,被子带了些潮,应该是那会他睡觉时出的虚汗,阮雾耐心的同他说了半天,秦知聿才同意她换干净的床单被罩。
此时不过区区八九点钟,阮雾躺在床上,颈下是男人线条流畅的手臂,她后背紧紧贴着他滚烫的胸膛,强烈的不容忽视的禁绝力量,灼热带着病态的呼吸洒在她耳畔,身后人吃了药已经沉沉睡去,只留她,双眼清明无神的聚焦在某一个点。
小腹处微微传来下坠的疼痛感,阮雾窸窸窣窣的躲开他横跨在腰间的大手往小腹处轻轻揉着,奈何她手太凉了,薄薄的睡裙根本无法抵挡住凉意,一阵猛烈的痛感突然袭来,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后人似是半梦半醒,咕哝着问了一句怎么了。
昏暗的卧室里,她知道他是无意识的问出口,但还是有些羞赧,脸像火烧似的,轻轻回答,“肚子痛。”
下一刻,横跨在她腰间的手轻轻往下移了几分,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小腹,不轻不重的揉着,像是刻在骨子里的肌肉记忆一样。情绪像坏掉的路灯,一下下闪着最后的亮光,像搁浅在沙滩上的深海鱼一样,扑棱了几下,然后彻底消弭。
窗外不知何时狂风暴雨乱作,冰冷的雨水夹杂着惊雷声一下下扑在窗户上,被窝里却暖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