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突兀现高手(第3/4页)

难道见布狄说软语,开始央求了,实在看不过眼的平三戈捅捅布狄,布狄回头时,却是平三戈把那个粉色的钱包递上来了,布狄一下子看愣了,再看熊二强,有点舍不得,可又有点不忍地,从裤裆里掏掏,把刚分到手的赃款,给递给布狄了。

“啥意思?哥这人品借钱可从来没还过啊。”布狄提前打预防针了。

“给你吧,不用还,人都这样了,在乎点钱就没意思了。”平三戈道,熊二强回头看了眼院外坐在墙根青石上乘荫凉的身影,也是同情道着:“就当给贼王爷上供了。”

布狄愣了愣,然后没心没肺笑了,数了数,又给了麻子婶一摞,多交了仨月的那麻子婶才算罢了,剩下的又给平三戈扔回去了,熊二强那点却是动也没动还回去了,这货不客气的,连个谢字都没有,三人出去时,那麻子婶不无诧异地又瞅了眼。

其实和那些孤寡比起来,院外那个古风城算不错的了,偶而有人送衣送钱,这不,中午还割了二斤肉做了顿饺子,其他老人可就没这待遇了,一年到头儿孙难得见一回。

“真是老天不长眼,有儿有女的没人来看,一个作贼的,反倒还有人养着,哎……”

把钱掖到了腰里,麻子婶咧咧道了句,钱落袋倒是安生了,也客气多了,给布狄众人提了壶开水,放了罐碎成末的劣茶,这玩意,得是当上宾招待了。

炎热和失望袭来,让平三戈和熊二强都显得有点不耐烦,城市里混惯了,还真有点不习惯乡下的生活,空气倒是不错,就是混合着牛羊猪粪的味道。环境倒是不错,就是知了聒噪得比车声还闹。偶而坐坐吧,没准觅食的鸡或者谁家的狗就光顾来了,走着走着就朴哧一声,给你拉一堆或白里带黑、或黄里夹白屎,恶心得平三戈噗声把一口水给喷出来了。

熊二强呲笑了,直道着:“三儿,你没在乡下呆过?”

“还真没有,我老家在厂矿上。”平三戈道。

“快别提厂矿了,比乡下还穷呢,一下岗啥都没有啦。”熊二强道,这位据说是纺织厂下岗工人家属,前些年父母下岗加离婚,于是造就他这么个没人管的祸害,跟着一帮人无数事事的打起铁路上的主意了。

“哎,布狄啊,你和你爹长得咋差别这么大,就像转基因啦。”平三戈回头看布狄给老头喂水喝时,笑着问了句,布狄嘿嘿笑道着:“不是亲爹,道上规矩,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们一拔娃都叫他爹……妈的,他能时候老说我傻,现在看吧,他傻了,那些不傻的可不来啦,妈的,只有老子还来,辛辛苦苦偷点钱,还得养活他……哎我说爹啊,我说你啥时候伸腿瞪眼呢,我都快养不起你啦,再严重点,要是躺着不能动,麻脸婶还让加钱呢啊。”

平三戈和熊二强听傻了,一会儿叫爹,一会儿给爹当老子的,估计这种神逻辑也只有布狄才有,偏偏这种逻辑桥爷仿佛根本不在乎一样,喝一半漏一半,嘴里嗬嗬有声,像极其开心,布狄端着缸子和两人说道:“听听,我爹说了,祸害命长着呢,好人才不长命。”

“厉害,这才是桥爷。”熊二强景仰了一句。

平三戈点头道着:“确实厉害,要不教不出这么厉害的布狄,哎布狄,你这辈份将来也是爷字辈啊,可咋就没人买你的账呢?桥爷的弟子应该不少吧,咱们不能混得连个窝都没有啊。”

“弟子多是多,可都不仗义啊,他爹这样都没人看一眼,你说投奔他们,将来还不得迟早把咱们卖了?”布狄道。

也对,这是一个最朴素的判断,连授业恩师都不念旧,又怎么信得过?可反过来讲,恩师本身就是贼师,本身干得就是偷鸡摸狗,指望这类人讲道义?

种种的不合时宜,估计也只有在布狄这号脑袋不灵光的人身上出现。这不,这家伙开始回忆住昔了,据他最早的记忆,就是在街上偷,有多早呢?布狄掰着指头数数,五六岁吧,那时候长安街上的冰棍还是一毛钱一根呢。怎么偷呢,有大人带着他,给穿着像样的好衣服,到酒店吧台,专拎那些办入住和退房手续的客人。

人比吧台矮,很隐敝,万一发现大人就出面了,装模作样教育一顿把孩子牵走,客人肯定不当回事。不过要是没发现就惨了,行李箱转眼出门就不见影了,布狄神往地回味着那时的幸福生活,没监控,警察管得也不严,妈的天天在饭店好吃好喝呢,直到教唆他的“大人”被抓了,他又回到街上睡桥洞。

“后来呢?”熊二强崇拜地问,布狄的贼龄绝对能当他的前辈了,看这样肯定是有了奇遇才有今天的成就哇。

还用说吗?后来还不就被这老家伙捡回来了,一根冰棍就把我哄走了,妈的后来给关在铁炉村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