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们眼中的是与非(第5/9页)
法务部变成公司里最重要的一个地方,夏子期频繁地出现在袁景瑞的办公室,小会议室整日整夜地灯火通明;公关部倾囊而出,忙得整个办公区都是空的;人心浮动,就连董知微都觉得紧张,唯一不受影响的倒是处在风暴中心的袁景瑞,照常出现在公司,像平时一样带着微笑,半点都不像是一个被人告了,正在打官司并且面对一堆麻烦的人。
但是事件的发展在几天之内峰回路转,袁景瑞提供了有力的证据,并且将当年参与签订协议的几个老人都请到了法庭上。工厂从最初建立到张成方去世时的原始账本被放到了法官面前,以证明成方当时的经营以及负债情况,袁景瑞甚至请到了当时与成方合作的几家空调配件工厂的负责人作为辅助证人,说明在当时的金融风暴中,凡是在做与进出口有关的企业的真正情况。
张家兄弟所提出的证据与材料很快被找出了漏洞,就连他们在过去几年中不断向程慧梅进行敲诈的录音都被公开了出来,其言词之粗鄙以及其中所提到的当年种种,就连他们的辩护律师都暗暗摇头,张大丰与张大才在法庭上大喊大叫,指着袁景瑞的代理律师夏子期大骂这些都不是真的,又说袁景瑞如何阴险狡诈,居然偷偷录音,说得前后矛盾语无伦次,法官都听不下去了,当场宣布休庭,等核实证据之后再次开庭。
各大网站与财经报刊杂志都详细地跟踪报道了官司的进程,董知微原来也是捏了一把汗的,后来却渐渐地放松下来。
她的这种放松来源于袁景瑞对待此事的态度,他甚至都没有亲自去上过庭,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少提起这件事。有天某个特别有狗仔队精神的财经杂志记者将他开的车堵在餐厅门口,录音笔从车窗的缝隙里不顾一切地伸进来,逼着问。
“袁先生,您觉得这场官司对成方有什么影响?前任成方董事长程慧梅,也就是您的前妻与张家两兄弟的协议是无效的吗?有数据表明二级市场上有人趁着成方股价下跌大幅收购成方的股票,您觉得他们的意图是什么?成方对此有什么对策吗?”连珠炮一样的问题,江河湖海滔滔不绝那样,说到一般突然停顿,半个身子趴在车门上,声音激动地,“坐在您身边的这位小姐是?是不是您公司里的那位……哎!啊!我的话筒,啊啊……”
袁景瑞突然地升起车窗,那记者的录音笔收回不及,差点被夹落在车里,然后袁景瑞就推门出去了,并且反手“砰”的一声将车门在自己的背后关上了。
车是好车,门一关就像是里外隔开了两个世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是董知微,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话筒伸进来的当时就僵住了,现在袁景瑞下了车,她透过深色的车膜,看到他的背影,就立在车的边上,也不知与那位记者说了些什么。
但一定是有成效的,因为两分钟以后那人就离开了,讪讪地,一路走一路回头,满脸不情愿。
再等袁景瑞回到车里,看到董知微睁着两只眼睛看他的表情就笑了,不但笑了,还伸出一只手来,按在她露在薄毛衣外的后颈上,轻轻地捏了一下。
他们在一起已经将近一个月了,时间越久,袁景瑞就越多习惯性的小动作,他喜欢在夜里从背后抱着她睡觉,喜欢早上跟她做爱,然后缠着她不让她下床,喜欢开车的时候腾出一只手来抓住她的手,喜欢在等红灯的时候吻她,还喜欢时不时地捏捏她的后颈,好像她是一只他极其喜爱的小动物。
这些都是董知微无法抗拒的,她喜欢这一切,也不想抗拒,就像现在,他这样简单的一个小动作,就让她刚才的紧张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她还是将那个记者的话听进去了,并且感到担心,这种担心应该是很清楚地从她的脸上表现了出来,袁景瑞将车驶离餐馆,“没事的,该准备的早就准备好了,他们要是不冒头,我还觉得奇怪呢。”说完这句话之后又问她,“我们回去吃好吗?如果你有兴趣,路上我把这件事慢慢讲给你听。”
她点点头,问他,“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担心?你早就知道张家兄弟会起诉你?”语气是微带些惊讶的。
董知微过去从没这样直白地提出类似问题,她并不是不想问关于这场官司的一切,但她希望是在他乐意告诉她的时候,比如现在。
袁景瑞果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将整件事情说简单明了地说了一遍。他最先说到的是自己母亲突然遇袭的原因,董知微对那件事印象极其深刻,跟着袁景瑞到医院的那个晚上所发生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袁景瑞说他在事情发生的当天晚上就查到了张家兄弟与此脱不了干系,张家兄弟并不是傻子,如果背后没有人撑腰,是绝不敢做出这种以卵击石的事情的,所以他还调查了那段时间与张家兄弟有所接触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