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骗我(第2/4页)

谁敢说啊!

内室动静大,传到外边,起哄声一片。

谢星珩听了面色不改,心里乱骂。

你们就吹吧。

牛皮吹破天。

也不怕闪了舌头。

他对八月有了畏惧。

这是丢人的月份。

他脸皮厚,穿越时日浅,早就明白今年绝无可能考上。

可小鱼怎么办?他以后还在不在社交场上混了?

谢星珩自认不是什么天之骄子,可他自上学以来,从未当过差生。

数不清多少次家长会,他家长都是挨夸的、光荣的。哪有丢人挨批的?

小鱼不是他家长,是他老婆。

他现在说考不上,就现在给小鱼丢脸。

以后说,就以后给小鱼丢脸。

等考完贴榜,就是官方打脸。

他已经想象得到,李家一定会抄录一份当期的榜,裱起来,贴大门上。

路过的人只要问一句,他们就会贴心解释:“这上面都是举人老爷,可是啊!没有江家的赘婿!”

谢星珩心里大骂一声“草”,拿起酒杯灌了个空杯。

老李头呵呵笑,招呼香姐儿过来给谢星珩斟酒,“这可是明年的探花郎,好好伺候着,他给你作词一首,你在丰州都衣食无忧了!”

谢星珩:“……”

他很有男德,把这酒推开,拿碗装了一碗茶喝。

李玉阳哈哈笑:“怎么了?一杯酒而已,你虽是赘婿,可你也是男人啊!还怕夫郎训你不成?”

谢星珩直白撒谎:“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

李玉阳跟香姐儿合伙要他喝,一个堵左边,一个堵右边。

谢星珩躲开了来自右边的香姐儿的手,被李玉阳摁在了圆凳上。

肩上五爪用力,谢星珩“嘶”一声,李玉阳还想强灌他一杯酒。

谢星珩展现肢体灵活度,他下滑蹲身,一溜儿的钻桌底,反手扯圆凳,对着李玉阳的脚就砸。

喝喝喝。

喝死你个醉鬼。

李玉阳超大声的“嗷呜”。

这嚎叫声差点给谢星珩听笑了。

他人还在桌子下面蹲着,也没回望,假装这脚不是他砸的。

原想很惊讶的、再给老李头泼一盆脏水,问他为什么要在桌底下,对男人进行骚扰班。

考虑到赈灾大业,忍了。

乱一阵过去,李玉阳重新入座,眼睛红成了兔子。

谢星珩有点诧异。

他的力道不至于把人砸哭吧?

里边江知与早紧张兮兮的往外看,见谢星珩好生坐着,一点事情都没有,提起的心重新放下。

想也是,小谢人精一样,一场酒宴怎么可能应付不来?

两人视线碰撞,谢星珩还遥敬他一杯酒——他真做得出来,一杯好酒倒了,自斟一杯喝的。

江知与忍俊不禁,也有几分羞涩,回敬了一杯。

这杯敬完,打情骂俏的话头就有了,又是一轮新话题。

商户家的教习普遍弱,尤其是年长一些的人。

若非出自书香门第,礼仪习惯都难改。

比方说,京都那头的夫人太太们,说话会更加含蓄,有时挨骂了,自己都没会过意,顺着话题继续说,被她们心照不宣的笑意提醒,才反应过来。

丰州这边,讲话少不了市井气息,却更加直白。

相对而言,这种直白的人,更好应付。一场输了,下回合继续。

外间也继续。

酒宴出差错,不论是谁的错,都有个无关紧要的人出来领错认罚。

香姐儿给谢星珩赔礼道歉,她给谢星珩一包瓜子仁。

用纱巾包着,两手捧起,刚好一捧。

谢星珩刚摆手,这姑娘“砰”一声就给跪下了。那声音,把他震得一激灵。

这可是石板铺的地面。

他想着,是瓜子不是酒,接了就算了。

再叫她走,去给膝盖上上药。

……他应该不用付钱。

付钱会惹出很多事。

也不想把小银鱼给不相干的人。

他这头犹豫,男人们都露出很那个的笑。

谢星珩熟知这种笑,迟疑着没动手。

江知与那边,话题急转,跟着看起了热闹。

家里请来唱的,多半是小院里养着的。除却年岁还小,尚未梳笼的,其他都会接客。

或是各家走动时,留宿几晚;或是被人包下,长居小院等恩客来。

在他们的圈子里,送瓜子是非常暧昧的行为,用于调情、表现心意用。

一般的恩客还得不到,所以常常有人拿着一包瓜子仁四处炫耀,得好多羡慕眼神。

年年都有经典笑话,自己剥了瓜子,对外说是佳人所赠,被揭穿以后,能被人笑话几年。

能引出这么些事,受人追捧的瓜子,自然不是手剥的、随便叫什么人帮忙剥的,这是院里的人用嘴嗑的。

俗话说,美人口水都是香甜的。

市井俗人爱,风流书生也爱。

江知与的神色在谢星珩的犹豫里,一点点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