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6/9页)
“我们家虽然从不自诩清正名门,但培养教育起家中子弟,向来是规规矩矩,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讲得明明白白。你说得没错,因为能力特殊,有不少人惹出了事会叫我们收尾,涉及些战争,还有许多势力重金邀约,但不是所有找上门来的钱我们都能收。几百年前,我们家就定下了规矩,凡有势力叫傀阵师出手相助,战后不得屠城,不得大规模斩杀驱赶流民,这都是写在天字契上的。”
“九州战乱不休,难民越来越多,每年秋季,稻谷成熟,
我们家也会拿出一大笔灵石来换成食物救助疾苦。我不是邀功,只是想提前说,徐家不说纯白无瑕,但还有良知,禁术祸害众生,我们没有能耐阻止,但绝不会助纣为虐。”
徐远思满嘴苦涩,说话声音稍低:“我本不知道其中缘故。是那日王庭圣者攻进来之前,我祖母意识到不对,用家中秘术给我留了段传音。”
他睁大眼睛看摇曳的叶片,苦笑着喃喃:“自古以来,生老病死是亘古不变的规矩,但人活一世,贪欲无尽,总要强求。这么多年,不少大人物到访过我们家,他们也如你这么想象,身居高位,知道得多,觉得金银粟如此成功,越来越强大,我们定有不世出的禁术秘方。”
温禾安静静地听,若有所思,撷取对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我祖父和外祖母是和乐的性格,好说话,年纪上来了就更是如此,不轻易得罪人,拒绝一件事都是打个哈哈就过了。我祖母在传音中告诉我,百年前,王庭,天都乃至巫山、 九洞十窟都有人上门做客,话说得含蓄,可意思很明显,都意在禁术,我们家中立,不搅混水,也爱和平,一律对外说的是没有。”
他指了指自己:“早些年我去问,斩钉截铁得到的回复也是根本没这一回事。”
“直到听到那段传音。”
温禾安等着他说下去,这一刻她的心情也有些微妙复杂,到了这一步,她知道事情将有关键性的进展,她等待着这个谜底,并将根据它决定后续举措。
徐远思手掌交握,用力捏了下,声音下意识低下来,仿佛怕黑夜中还藏着什么窥听的东西,温禾安顺着他的视线转了转,扩出一道弧形结界,将两人包裹在内。
“结果是真有。”
徐远思耸着肩苦笑:“金银粟就是用这道禁术制成的。”
“圣者生命再长,总有消逝的一日,金银粟却能千秋万代,日益强大。纵使这种强大的增幅很是缓慢,百年看不出什么,千年看不出什么,可万载之后呢,金银粟而今相当于一位圣者之力,届时会不会堪比肩两位,三位……这样的东西,怎可能平白出来。”
温禾安皱眉。她不曾很快反应联想到这一点上是因为年岁尚浅,对寻求逆天之道没有任何想法,但能够想象得到,有些人为了强行改命,会如何处心积虑穷尽心思钻研。
他们有自己的思维和逻辑,不是徐家一个否认的回答可以轻易打发的。
她敲了敲椅边,第一次表达一种不动声色的催促,问:“什么禁术。”
徐远思缓缓吐字:“八感。”
温禾安下意识问:“第八感?”
“自然不是。”徐远思摇头,如实告知:“希望,相思,牵挂,‘绝处逢生’,守候,纯净,融合以及一样圣者之器。这八样里选四样即可行逆转之势,创造奇迹,选六样即为上乘,效果更好。难的是这八样之中每一样都需要有百人千人之数,用圣者之器盛取封存,盛取时间前后不超过三日,越短越好,情感、越深越好。”
“前后顺序,辅佐珍稀,都有严格繁多的要求。”
温禾安将这些词汇牢牢记住,在听到纯净时想起了外岛上那些村民,半晌,开口道:“都是美好的字,听起来和禁术扯不上关系。”
徐远思震惊她的面不改色,也震惊于她抓根源所在的本事,颔首哑声说:“祖母跟我说,外人打听都提禁术,但徐家世世代代的家主并不如此称呼它,他们只称它为秘笈,独创的秘笈。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先祖试过用这道秘笈想再创出一道金银粟,然而难度太大,从来没有成功过。”
“百年前九州风云会,我祖父祖母受邀,也想看看族中子弟的本事,便都去了。我们傀阵师身体不行,单打独斗不是强项,就是那一次风云会上,我祖父在房中受袭,迷迷糊糊之间晕眩一片,依稀记得自己说了些话,清醒过来后却好好地躺在床上,毫发无损,根本不记得自己对什么人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