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3/4页)
太冒险了。
温禾安最终决定将这件事暂时放下,大不了晚些时候跟准备下海的巫山一众说一说,让他们对双煞果留心,能收则收,收不了便毁,尽量别让温流光得到。
她先专心抓禁术的事。
之前在天都,温家圣者不准她查阅任何与禁术相关的书籍文献,她知道她的执念,却认为这极为可笑,浪费时间与精力,且……就算真查出什么,天都也绝不准许她为报仇而做出任何损害家族利益的事。
她因此只得婉转迂回,大费周折。
如今分道扬镳,禁术再次出现在眼前,她不想再拖下去。
温禾安回神,想起那日在市集上打听到的事,又对月流道:“你找个机会,去见见萝州城城主赵巍,看看是不是我们的老熟人。我想,同名同姓,短短几年就能将萝州城治理成这样的,也没有别人了。”
月流听到这个名字,眉心一动,她飞快道:“好。”
“如果是,告诉他,我要见他一面。”温禾安轻声笑了下,话语轻缓:“再提前通知他一声,让他准备好兵马,我想寻时机将琅州夺下来。”
月流没有多问,只是无声颔首。
此时此刻,桑榆十分坚强地一瘸一拐穿过廊桥,坚持要到温禾安面前拱手行个礼,比他好得快,现在健步如飞,已经能在萝州城穿梭着开始办事的同僚见状过来扶着他。
温禾安看了看桑榆的腿,徐声问:“好点了没?”
“姑娘,好点了。”自从知道温流光和天都闹翻之后,院子里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在月流利箭般的视线下强行改了口,此时桑榆抬了抬腿,道:“再过两日,就能好全了。”
“好好养着,从她手中过一遭,确实受罪。”
桑榆不由抹了把脸,半晌,吸了口气,大抵是自我宽慰:“……比之枯红蛊,还是好一些。”
昔年他中枯红蛊,在院子里嚎得那叫一个惨绝人寰,疼得吐了不知道多少次,解蛊之后谁也不准提,谁提跟谁翻脸,到现在还被人笑话,这还是第一次主动提及,用以自我调侃。
“嗯?”温禾安怔了下,她好笑地问:“枯红蛊真有那么疼?”
桑榆胸膛重重起伏一下,拍了拍脸不愿意再提,提起都觉得牙酸,想吐。
见状,温禾安在原地站了一会,对月流颔首:“我还有些事处理,这边你管着,有事联系我。”
月流抱拳应了声是。
温禾安沿着巷道回府,进门之后发现不止罗青山在,陆屿然也在。他看上去也才到,不知道从哪里回来的,此刻正面无表情将双手沁在注满水的铜盆中。
见她到了,才慢条斯理用帕子将手擦干净,银线祥云纹的袖袍自然垂下。他遥遥看过来,点了点堂中罗青山的位置,示意温禾安过去看诊。
罗青山冥思苦想一整日,而今见到正主如时而至,拿出药枕,替她把脉,商淮此时也从隔壁踏门进来,见如此情景,又接收到陆屿然凌然无声投来的一眼,脚步当下放轻到极致,猫着腰来旁听。
四下无声,温禾安垂着眼,事到如今,说不紧张,不在意,那是假的,她看着这一幕,不由抿唇,眼眸中似乎时时都在的笑意褪了个干净。
“脉象太奇怪了。”许久,罗青山收回手和药枕,紧皱着眉看向陆屿然和温禾安,话还没出口,就先摇了摇头:“确实有毒素压在体内,藏得极深,但没有发作之兆,反而像是和……和什么更为厉害的东西交融在一起了。”
商淮很是诧异,他跟罗青山同僚这么些年,可从来没见他在替人诊脉这方面说得如此迟疑,不敢确认。
温禾安眼神微动,十分手指发凉,心在短短一瞬间飞速跳动,又立刻迟滞下来。从前她遍访名医,也曾遮面现身,诊脉无数回,许多医师诊个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都说她身体
康健,无恙无疾。
她张张唇,定定神想说话,却听身边陆屿然先开口问:“更为厉害的东西是什么?”
她止住了话音。
这也是她最想问的。
罗青山十分无奈,这次诊脉,只让他看清了一件事,就是为何陆屿然又用到了篓榆粉。他在心中低声叹息,如实道:“应当是……公子的血。”
温禾安一时静默,心也不知是该继续悬着还是先落下去,她看了看陆屿然的侧脸,又不期然瞥到商淮不可置信的神情,有点不好意思,干脆垂着眼看地面,不吭声。
罗青山接着道:“属下这段时日会再留意,若有进展,第一时间告知公子与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