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第3/4页)

他知道李禅秀住在哪,想到白天分别时,对方说“等会儿见”,觉得兴许是有事要找他,便直接来了此处。

便是对方没事要找他,他其实也想来见对方。

因为住处是他安排的,守兵也是他的人。进了院后,有人跟上来要说什么,可他心中迫切想见到李禅秀,不耐听,挥挥手就让人先下去了。

但进了房间,却没见到人,也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内室的烛灯亮着。

裴椹皱眉狐疑,下意识走进内室,谁知刚绕过屏风,一道裹挟寒意的剑锋便横在颈间,同时响起的还有水声,以及李禅秀的呵斥。

裴椹脚步顿住,忽视了颈间寒刃,不动声色看着眼前这一幕。

李禅秀刚从浴桶中站起,原本白皙的皮肤被热气蒸腾出胭脂般的红,上一刻冷秀的面容,下一刻因看到裴椹,又只剩错愕和昳丽。

他手中还握着剑,手臂从仅着的一件沾湿衣袍中伸出,修长漂亮,握着剑柄的五指更如白玉一般。

他沾着水汽的眼睫轻颤了颤,身上衣服在湿发和桶中热水的蔓延下,已经近乎湿透,半贴在身上,仿佛透明,却又不是能完全看透。漂浮在水面的衣摆也因迅速浸湿,渐渐沉入水中,如锦缎飘散。

水面热气又开始氤氲蔓延,笼罩着他,似雾非雾。因为举着剑,衣袍没有拢紧。

裴椹抵着剑锋的喉结微动,黑眸幽深,眼底隐有一抹暗色。

他目光犹如实质,落在李禅秀沾湿的眉眼,寸寸轻移,到脸颊,薄唇,露出大片皮肤的领口,再到同样没有拢紧的衣摆,直到隐没在水中的小腿。

李禅秀犹如被他目光寸寸触碰,不觉轻颤。他终于反应过来,急忙收了剑,想将衣服拢紧些。可本就湿透的衣服,用力再拢,反倒更贴着皮肤,在来人眼底落下纤薄的线条。

李禅秀被看得脊背爬上战栗,想说“你先出去一下”,可不待他开口,裴椹先上前一步,仍凝望着他,拢住了他握剑的手。

“你……”李禅秀触及他到掌心的热意,如被猛兽追赶的小动物,敏锐感觉到狩猎者的危险气息。

他试图收回手,下一刻,却先被对方拿走剑。他僵硬站立,被拢进怀中。

“殿下之前说等我练好口诀,就答应。”裴椹捏住他的下颌,额头与他轻抵。

“这大半年,我每天都按殿下说的做了,殿下什么时候能履行当初的承诺?”他鼻尖轻蹭,薄唇也近乎贴在李禅秀唇边。

李禅秀心跳剧烈,攥紧手中湿衣的衣角,声音发紧:“我……”

“就今日如何?”裴椹黑眸定定看着他,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暗哑,一点点抽走他手中湿衣。

李禅秀心如擂鼓,本能的危机感令他想躲避,可足下仿佛生了根,完全无法挪动。他微仰着脸,眼中映着烛光,似在轻轻晃动,如他心智一般。

“殿下不喜欢我吗?”裴椹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蛊惑,一点点抽走湿衣,“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我却很想和殿下在一起,彻底在一起。每天都想,想得发疼……”

他低头吻着李禅秀的耳朵和脸颊,气息如火,一遍遍低哑呢喃。

李禅秀耳朵滚烫,简直想紧紧捂住。疼?什么疼?想得心疼还是……

忽然,裴椹将他抱起,大步走向外间的床。李禅秀骤然心慌,紧紧抓着他的手臂道:“不、不行,万一被人……”

“这里都是我的守兵,他们不会随意靠近。”裴椹低头,安抚地吻了吻。

李禅秀望进他深黑的眸底,被蛊惑般,抗拒的手指渐渐松开。是的,他也想……要对方。快一年没有相聚,尽管有金雕时常送信,但信中的只言片语,又怎能抵过心中思念?

何况为了不通信过于频繁,让人觉得奇怪,他们很多时候都压抑思念。

他也很想裴椹,想永远永远得到对方,哪怕他其实……还有有点怕。

李禅秀松开的五指渐渐又蜷紧,直到天旋地转,忽然被按在被褥间,他咬咬牙,环住裴椹的脖颈,支起身:“你、你先练口诀。”

也许使用口诀,能缓解痛苦和不适呢?毕竟裴椹他那么……

裴椹正箍紧他腰身,胡乱迫切地亲吻,闻言动作顿时僵住,极力克制住后,眼底泛红,喘息着嘶哑道:“殿下,我明天再练。”

这种时候他如何静得下心练什么口诀?

李禅秀却摇头,坚持道:“不行,必须这时练。”

裴椹:“……”

他额上的汗如滚烫的水珠落下,闭眼极力忍了许久,终于哑声道:“好。”

下一刻,却忽然被握住。李禅秀翻身压在他身上,有些羞耻闭眼道:“我,我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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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冷风呼啸之际,一队人马抵达青州府城。

李玹一身棠棣色锦袍,翻身下马,周身裹挟着从夜色中而来的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