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3页)

传令兵大步走下去,宣读大比的规矩。

此次大比共分三项,上午比的是拳脚功夫,下午是骑射。

骑射又分两项,其中一项是常规射靶,考校箭法;另一项,则是陈将军亲自拿出一个彩头,绑在不远处一座小山山腰的一株松树梢上。

参赛的士兵骑马奔去,谁第一个射下彩头,谁就是头名,期间可以搏斗、阻碍他人,也可互相帮助,这考校的就是骑术、箭法、身手等各方面了。

眼下先比第一项,传令兵宣读完,很快回高台上复命。

陈将军全程含笑,只在目光扫见蒋校尉时,笑意减淡,宣布道:“开始吧。”

随着他声音落下,“咚”的一声,铜锣再次敲响。

传令兵高声唱喝:“开始!”

“呜——”一排号角在北风中长鸣,响彻大地。

下方两两对站的士兵立刻摔打在一起,周围喊声震地,一片呐喊、鼓气之声。

裴二面前站的是一个有些瘦弱的小兵,他冲上前腿部一个绊摔,哪知还没绊到对方,对方就先“扑通”一声摔地,哎呦痛呼:“不行了,疼死我了!”

裴二:“……”

正当他无语时,那小兵却朝他眨眨眼,压低声道:“裴哥,你记得跟青哥说一声,我摔得很卖力。”

接着又“哎呦”嚎叫起来,估计就是陈青之前说的、打过招呼的人。

裴二:“……”多事。

用这种办法赢,沈姑娘都看不到他的英勇。

好在接下来遇到的,都是正正经经对打的人。

裴二看着清瘦,但出手迅猛,招式多变,力道也重,对面在他手下基本过不了几招,就都落败。

校场上,虽近千人在比试,但两两对打,输两次就下场,才过去一个多时辰,场上便只剩下二十多人。

不过士兵们都知道,接下来才是好看的时候,喝声反倒更响,一个个神情激动。

陈青拖着瘸腿,也来观看。因为是伤兵,没参加大礼,只能在围栏外观看。

此时他端着铜盘,上面放了一堆铜钱,隔着围栏,跟里边的士兵吆喝:“来来来,下注了,押谁是第一项的头名,押蒋百夫长,赔率是一赔二,张虎是一赔十啊,来来来,押了……”

“我,我押两铜钱,蒋百夫长赢!”

“我也押他,十个铜钱!”

“还有我……”

好几个士兵纷纷掏出铜板,伸手递过来。军中禁止赌博,但像今日这样押点小钱,并不禁止。

陈青顿时眉开眼笑,一边收钱,一边对身后的小兵道:“二子,快都记下来。”

正乐着,一人忽然大吼一声:“陈青,你不是说你押裴二赢吗?怎么这上记着押蒋百夫长五十铜钱?”

陈青回头,见是伤兵营里的同伴,忙争辩:“押了,我押了裴二五铜钱,你没看到?”

“但你还押了蒋百夫长五十铜钱!”

“……那什么,”陈青转为干笑,解释,“我押裴二,是出于兄弟情义,是明知他会输还押,但押蒋百夫长,只是单纯不能跟钱过不去。这情义要顾,钱也得赚,你说是吧?”

“裴二赔率是多少?”忽然,一道轻哑声音传来。

陈青一回头,“哟”一声,惊讶道:“沈姑娘,你也来了?”

然后就替裴二诉相思:“沈姑娘你不知道,这几天你没去伤兵营,裴二他茶不思、饭也不香……”

“我问你裴二的赔率是多少?”李禅秀打断。

陈青挠挠头,忙从二子手里拿过账簿,看一眼道:“一赔五十呢,知道他的人可不多。”

李禅秀微笑,拿出一小块碎银,道:“押裴二。”

“哟!”陈青惊讶,拿起来试了试,道:“这一小块,得值两三百铜钱呢,都押裴二?”

“都押。”

陈青立刻眉开眼笑:“还是沈姑娘有情义。”

到底是出身官宦,看来沈姑娘就算落难了,身上也还有点钱。

旁边士兵见了,不由问:“裴二是谁?”

“就是场上那个跟蒋百夫长一样,一直没输过的人。”

“什么?那我也押他三个铜钱。”

“……”

校场中央,不知是巧合还是有心安排,裴二和蒋百夫长一直没对上。直到两人都连胜七八场,终于进入最后对决。

高台上,有人见蒋百夫长连战连胜,从头到尾没输过,不由笑着对蒋校尉恭维:“令弟勇猛,看来今年又是头名啊。”

蒋和但笑不语,看一眼上座的陈将军,才故作谦虚道:“仰赖陈将军教导有方。”

陈将军看他一眼,面上笑着说“哪里”,心中却一阵不快。

忽然,他视线落到站在蒋百夫长对面的裴二身上,神情一亮,道:“此人叫什么?我看他方才好像也胜不少场。”

胡郎中也在看台上,忙压低声:“将军,他就是那个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