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4/6页)

手指去她唇齿间,她如愿咬他。于冯镜衡而言,这是她的回馈,甚至是积极的响应。

到处是湿淋淋的。

像一汪明月沉在波光粼粼之下。

这已然不是一个成熟女性使然的欲望,也不是她天然姣好的妩媚,沉迷其中的男人只会将它们解读成爱意。

他手上,身上,床上,包括楼下的沙发上。

栗清圆听清最后一个词,惊心动魄的局促与尴尬,收敛自己。

引得这一场恋战更为的激烈。

总之,这样的温故,反而不那么沾染情欲。它更像吵架的朋友弥合,也像一场四目相交,分拨开嘈杂人流而两两相望的拥抱。

汲取彼此的力量,粘合在一起,心跳与眼泪,齐齐降临。

他看到了她哭,却不曾误会,也停不下来。

因为痛楚与喜悦极为相似。如同疼爱,他亲眼目睹着,他如何疼爱着她。

恹恹的人绞着如同吞吮,那冲笼而出的毁灭欲,顷刻间,叫缠绵的人粉身碎骨。

硝烟笼罩之后会面的两个人,四目相对,栗清圆瘫软如泥,她久久如游魂回体般地来了一句,“你再不睡觉,就改名叫冯镜狗吧。”

栗清圆没高兴再起来洗漱,懒懒侧躺着,困意如山。

她被人揽抱着擦身时,只觉得自己大概是具尸体。美其名,顶多是具艳尸。

她其实很认床,入睡与起床气都有点重。但是,精神始终是建立在饱满文明之上的。当你没有健全的温饱与稳固的体力之时,一切都是无根之木。

栗清圆困得任人摆布。她唯一的诉求就是,你别请我爸吃饭,我害怕。

冯镜衡笑着来拨弄她两边晃荡的脑袋,问她为什么。

始终睁不开眼的人,喃喃,最后来了句,“他最不喜欢social大拿、穿花蝴蝶的男人了。”

冯镜衡笑着,手托腮地问眼皮直打架的人,“那你呢,你喜欢吗?”

“我……也不喜欢。”

*

栗清圆一觉睡醒不知道外面几点了,手机还在楼下。

她有点热,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才觉得身体有点被牵扯的疼。是身后挨着她睡着的人,冯镜衡搭在她身上的一只手,从头至尾就这么扪着她心口。

栗清圆把他的手摘出来,只觉得她的一口气才算喘顺当了。

再把他推开些,慢慢爬起来,床头柜上也没闹钟,他手机不知道是没电了还是刻意关机的。

最后是在洗手台上,他扔边上的一块腕表上看到了时间。七点多一点。

栗清圆重新冲了下澡,出来,站在洗手台边刷牙的时候,床上的人醒了,他径直拨门开来,一脸惺忪,问她,“怎么醒这么早啊?”

“我得回去了。”

门边的人走进来,他有点渴,先拨高了水龙头,冷水对着自己洗冲了下,再下楼去找水喝。

回房的时候,倒了杯热柠檬水带给她,一面喝水,一面朝她,“歇会儿,等我换衣服。再去打包早茶,带到你爸那儿,来得及么,还是你先电话通知他一下?”

“你跟他解释一下,这顿不是正式的,只是我送你回去,顺便问候一下栗老师。他不肯见面,那就改天提前约。”

栗清圆听他这么说,反问他,“你认真的?”

“啊。”喝水的人搁下瓶子,说话间往衣帽间去,拎出一套衣裤来。再有条不紊地来卫生间预备洗漱,还反过来安慰她,“不要紧的,我又不是没见过你爸。他问什么,我答什么。绝对百分百拿出见岳父的诚意和礼节。”

栗清圆听到岳父二字,直骂他神经!

神经的人光着膀子,当着栗清圆的面洗漱,净面,打理他的短发。

期间,栗清圆一直在边上观望着。

事不过三,第三回 被观望的人发问了,“你老这么看着我干嘛?”

“看你好看啊。”

镜中人臭屁笑一声,却没多大的沾沾自喜。而是反过来质问她,“迷魂汤里真正的药是什么?”

“想你要不别见我爸了。”

冯镜衡不依,“你昨晚都这样留宿了,我过门不入,那也太孬种了。”

片刻,栗清圆又被他说服了。“那我提前跟你讲好啊,我爸并不是个热络的人,他要是淡淡的,并不是针对你。”

冯镜衡点头,“放心。再孤僻冷淡的我都见识过。更何况,那是你爸爸。”

栗清圆听他这么说,脑子里立刻想到了,“汪春申?”

喷须后水的人,顿了下,转头来,问她怎么还不换衣服。

栗清圆说:“你霸占着台盆,我要吹头发。”

有人即刻来插吹风机,也殷勤地要给她吹。

套卫的门隔断玻璃厚而重,里间再嗡嗡响着电器工作的动静,楼下有人进来,在厅里吆喝了半天,无人应答。

冯镜衡的手机又关机了。

这才,楼下的人腾腾的火,上楼来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