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寡夫门前是非多(第6/8页)
陈子轻回想在他视线里一晃而过的车牌号,他挨个报出来问大爷。
大爷装逼地一番分析下来,来一句:“不确定是什么地方的车,总之是好车,有钱人开的车。”
陈子轻在心里找444打听。
系统:“首城的车牌。”
陈子轻有些诧异,首城的车啊,那应该就只是个意外。
开车的人想事情了,没集中注意力。
陈子轻一阵后怕,还好没直直地撞过来,他稳了稳心神,发觉少年还被他抓着护在身前,脑袋埋在他脖子里。
“津川,你没事吧?”陈子轻不自在地拍了拍少年的背部。
梁津川的嗓音里透着不知名的哑意,他站直了,后退一步侧开头,目光落
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也落在虚空,眼角微红,发抖的双手插进口袋里。
“没事。”他说。
这个人第二次舍身救他了,是喜欢吗。
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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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两天,三婶家要挖压水井。
陈子轻下班被三婶过去帮忙,在她家吃的晚饭。
在三婶和村里人看来,三叔是找梁津川借钱没借到,不干他这个侄媳的事,他坐在桌上吃吃喝喝。
正当陈子轻要打个招呼放下筷子,回去看梁津川吃没吃的时候,三婶发神经了。。
三婶不是鬼叫发疯,她蹲在家门口尿尿。
陈子轻傻了。
村里没人讨论,显然都习惯了,这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大家都不稀得炒冷饭了,没意思。
梁老三的媳妇啊,不发病的时候挺正常的。
那她为什么发病,她脑子坏掉了,让梁老三给打的,就用锄头的把儿敲的,血差点流光。
梁老三年轻的时候是个混的。
媳妇怀孕了还要带着大肚子下地。他呢,他去帮别人家干活,自己家的不干。
为什么?
干自家的活哪有人说好话,哪有人夸赞感谢。
陈子轻一通打听下来,得出了三叔脾气上头会动手打人的过往历史。他心情复杂地回到家里:“津川,咱三叔会家暴啊。”
梁津川在煤油灯下看书:“怎么,你要管?”
陈子轻喃喃:“大家都知道。”
梁津川云淡风轻地抛下一枚重磅炸弹:“你以前打我骂我,全村也都知道。”
陈子轻呆住了:“那怎么……”
梁津川讥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们愿意在你面前装不知道,愿意哄着你,只要有便宜占,而村长是根据假象顺势而为,下庙村需要个表面功夫做到位的表率。”
陈子轻有种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的感觉。
怪不得呢,他就觉得他刚进这个世界的时候,梁津川皮肤暗黄眼窝凹陷,整个人都瘦脱相了,哪像是被嫂子照料的模样。
有家人照顾的人,即便心事重重不快乐,身上也该是干干净净,没有什么脏臭的异味。
而且梁津川的小屋窗户都封上了,人住在阴暗不见光的地方,哪能不生病。
猪圈都有光。
陈子轻又想到他当初让梁津川去告发他,梁津川没反应。
怎么告发啊,那又不是秘密。
陈子轻吞了口唾沫,村民们一张张友善淳朴的脸在他眼前浮现,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述自己的心态变化。
算了,马上就要离开了。
以后就算回来,也只是过年,打交道的次数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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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婶以往发个病一下就好了,这次也是一样,她第二天就去山里耙柴,回来逢人就说自己不知道去了哪,看到了一条大马路,很多人走来走去,周围金光闪闪的。
没多久,三婶就病了,没了。
陈子轻稀里糊涂地吃了顿酒席,送出礼钱,走在起水的队伍里,随着敲敲打打看棺材入土。
坟包一立,阴阳相隔,那个在二叔的丧事吃席上
穿大红色,笑呵呵地夹着一块大肉要喂他,怨气很小的三婶,就这么丢下了一双年纪不大的儿女。
村里的老人确定地说:“她看到的大马路,很多人,金光这些,都是阴曹地府的东西,她都去了,还能活吗。”
陈子轻吃着老人煮的花生:“撞邪啊。”
“对,邪得很。”
老人说村里哪个走路走得好好的,路过水塘直接下水走。
哪个在屋后喂鸡,突然不停的转圈。
还有哪个在村里两家之间来回走,只要有个人叫一声就好了,不叫就一直走。
这叫鬼下仗。
像瓦匠最容易碰上脏东西,出门带个提刀就没事了。
陈子轻摆出似懂非懂的表情,又学到了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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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婶走了,可怜的孩子没了妈,三叔把两孩子抱去他们外婆家里,自个儿四处打牌。
井没挖完就那么放着。
陈子轻去棉花地,二婶也在那边,他们忙了一会,坐在小树林前的埂上喝水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