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3页)
池霭看向另一侧窗户外迅速倒退的风景,多一秒的余光都没有留给丝绒礼盒里的项链。
方知悟下意识抿住嘴唇。
他盯着最中央的剔透粉钻安静几分钟,转头从旁边的车载酒柜里取出瓶洋酒猛地灌了一口,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文阿姨吗?您好,我是方知悟,今天的慈善拍卖我想临时加一件东西进去,不知道可不可以……”
方知悟的动作雷厉风行。
既然池霭不要,他索性直接将天价的项链捐出去眼不见为净。
他用舌尖顶住右边的虎牙,生闷气的一刻钟里,宾利开到了池霭要求的花店门口。
池霭拒绝司机老张代劳的请求,她推开车门,走进正在营业的店铺内。
不多时,车门被打开,她捧着一束新鲜饱满的黄玫瑰递给方知悟。
方知悟的唇畔微微勾起,刚想询问一下池霭为何会特地选择这个颜色。
下一秒,听到与他面对面的池霭礼貌地说道:“这是我打算送给安德烈·卡佩导演的花,麻烦你帮我暂时放进冰箱冷藏里面保险一下。”
方知悟捧着十九朵黄玫瑰,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幸好那句“送给我的吗”没有问出口,否则他大概进入棺材前还会想到这个窘迫场面。
尴尬过后,会错意的羞耻和恼怒,让方知悟的呼吸和身上的淤青也跟着痛了起来。
他瞪着池霭,被轻视的愤懑和会错意的羞恼在加速流动的气血中横冲直撞,池霭却说了句“你再等一下”,接着砰的一声,向他盖上礼盒一样干脆利落地关上车门。
等待池霭的间隔里,方知悟抓着花束,另手把冰箱里存放的饮料粗暴地扔了一地。
司机老张心惊胆战地听着后车厢传来的动静。
幸好那里铺着厚实的手工地毯,否则非得玻璃碎片齐飞不可。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漫长的一个世纪。
心情稍缓的方知悟踢了脚面前的易拉罐,指使他:“你过来,把东西给我扔了。”
老张离开驾驶座,快速走到方知悟的旁边,迎着满地狼藉,他看了方知悟怀里仍然抱着的黄玫瑰一眼,便不敢再次抬头,毕恭毕敬地问道:“……少爷,是把哪样东西扔掉?”
“……废话,当然是饮料!”
方知悟望着脆弱而娇艳的玫瑰,一忍再忍,最终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入冰箱。
……
“你好,我的另外一束花还有多久才能包扎好?”
池霭站在花店的柜台前,计算着等候的时间,她看到司机老张在垃圾桶和宾利之间来回折返了好几趟,终是于心不忍地催促了店员一声。
“来了来了,已经好了。”
年轻的花艺师一面答应着,一面把以灰绿白为主题的花束从内室捧了出来。
她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让您久等了”,又在池霭付账的间隔忍不住问了句:“这两束花反正小姐你都要在同一个时间来拿,为什么不提前叫我先做好呢?”
闻言,池霭又看了看垃圾桶的方向。
她见老张的身影没有再次出现,心中猜测方知悟也已经平复了怒气。
她这才抱起花,对花艺师笑着说道:“男朋友心情不好,想给他一个惊喜。”
池霭一路回到宾利前,在车旁等待为她开车的老张瞧着她怀里的花束,默默松了口气。
开启车门,内里的空间和池霭离开时并无太大差异——灿烂如同油画的黄玫瑰花束被透明的玻璃封存在保鲜的冷藏室内,只是原本摆放的密密麻麻的果汁饮品全都不翼而飞。
池霭假装没有瞧出这点区别,推了推偏转身体不看自己的方知悟的肩膀,温柔而和煦地说道:“阿悟,你把头转过来,我有件礼物想要送给你。”
发泄过后,方知悟又有几分后悔。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着池霭总是很难控制情绪。
就仿佛她掌心的牵线木偶,一喜一怒都受到她的影响。
方知悟闷闷地不愿顺应请求,也不愿说话。
池霭干脆直接把花放在他的臂弯之间,然后捧住他的脸示意他低头看看、
方知悟收到的这束花,显然比送给安德烈导演的更大,也更加精致。
池霭抬步上车,语气淡淡的反映不出真正心情:“我也在花店为你定了束花,只是我怕花店包扎的不够用心,所以拿到黄玫瑰之后特地盯着他们做的,时间就花费的长了些。”
方知悟的呼吸一滞。
池霭话音刚落,捕捉到他鼻尖传来的加重吸气声。
“送我的?”
方知悟的声音像是反问,又像是自言自语的陈述。
池霭用细腻的指腹抚摸过花束边缘起到衬托作用的细叶尤加利,垂眸说道:“我觉得这个配色很好看,让我想到了雪地中成片耸立的松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