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消失的妈妈(含六一加更)(第5/6页)

前几秒钟精神力的对峙快得就像是一场梦,甚至没等虫群们反应,他们就再一次陷入了虫母消失的恐慌。

灼烧眼球的白光终于散开,躺在不远处的冰人族首领不知死活,而跪倒在沙发前的旦尔塔,只僵硬着面庞,在手掌中捞起了一截轻薄的纱。

“……怎、怎么回事?”近乎手脚并用、差点儿被茶几绊倒的迦勒猛然扑了上去,抓着前半截还攥在旦尔塔手心里的薄纱,满脸不可置信,“妈妈呢?”

宽敞华丽的会客厅针落可闻,安静到几近窒息。

慢了一步的塞克拉拖着无力的身体,一寸一寸把自己挪过去,问了重复的问题,“妈妈呢?”

“……妈妈去哪儿了?”

这一刻的虫群似乎变成了一个个只会重复问题的复读机傀儡,他们的视线慌忙交错在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会客厅里,从沙发到茶几,从洒落的茶水到破碎的瓷杯,从花纹繁复的踢脚线到铺在地板上的薄绒地毯……

什么都没有。

那抹古怪的意识碎片消失了,但似乎还带走了他们的妈妈。

乌云拧眉,脸上尚存被抽取精神力的苍白,“旦尔塔,你是第一个过来的,你看到妈妈了吗?”

半跪在地上的红发始初虫种毫无反应。

“旦尔塔!”乌云一把扯住了对方的衣领,咬牙问道:“你最先过来的,你看到妈妈了吗?”

“……没有。”

祂的声音很干涩,却也很清晰。

一瞬间,整个虫群都陷入了沉寂。

“用精神力感应啊!”缪忍着大脑刺痛提醒道。

白光出现前的那一刻,几乎抽尽了虫群的精神力,此刻他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个个强撑着力量,试图用那微小到如烛光一吹就灭的精神力寻觅虫母的踪迹。

四四方方的会客厅忽然变成了无边无际的荒漠,虫母的消失和精神力的损耗令虫群们寸步难行,只一个个如没了嗅觉的小狗般小心翼翼四处搜寻。

忽然,伽玛出声道:“我好像感应到了!”

“在哪里?”

“妈妈还好吗?”

“受没受伤?”

“嘘——安静,”伽玛喘了口气,超负荷的精神力令他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却还是坚持着顺着那股微弱至极的呼应摸索。

片刻后,伽玛跪倒在地方,在众位虫群的注视下,缓慢而小心翼翼地伸手,自茶几下方摸索出另一截断裂后绕在一起的薄纱。

那是曾经披在虫母肩胛后侧,用于笼罩虫翼的装饰纱衣。

“……在这里。”

虫群们围了上来,几乎不曾留下空隙。

伽玛双手轻轻捧起那抹薄纱,声线颤抖,“把、把它掀开,小心点。”

旦尔塔凝眉,僵硬的神情里模模糊糊多了几分难言的古怪。

麦色的手指稳稳当当地捏在了薄纱的边角,在所有雄性虫族紧张的注视下,旦尔塔近乎战战兢兢地拉开了第一层覆盖在上层的薄纱。

底下什么都没有。

虫群们放下了半口气。

当旦尔塔捏住下一层的薄纱时,虫群们则下意识提起了气。

出于某种几乎不可能的猜想,旦尔塔的动作小心到了极致,那双能轻而易举捏碎颅骨的手掌稳而柔和,掀起的动作甚至不曾影响下摆处垂落的布料。

又是空荡荡,只埋着下一层的情景。

乌云吞咽唾沫,明明不曾缺水,但此刻他却觉得要干渴致死,“……妈妈真的会在这……里面?”

他的询问声有些扭曲,过度消耗精神力的后遗症不止会影响虫群的体能,更会钝化五感,如果不是伽玛还有残存的精神力可用于支配,他们大抵翻遍整个会客厅,都找不到任何属于虫母的痕迹。

伽玛:“我不知道,但是这里面……”

他微顿,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唇,“我在里面感知到了妈妈的精神力信号。”

“……可、可是妈妈怎么会只有这么一点。”说出这话的时候,塞克拉已经快哭了,他的脑海里回放的全部都是从前被王虫啃食成断臂残肢的虫族,生怕自己等会儿在薄纱间看到什么。

……这么小的位置,难不成妈妈只剩下一根小手指了?

一想到这里,几百年没哭过的塞克拉红了眼睛,“妈妈他……”

“闭嘴。”旦尔塔呼出一口气,手指稳当地继续揭开下一层缠绕的轻纱。

本就被团得只有巴掌大的轻薄布料缠得很密,旦尔塔神经紧绷,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抽丝剥茧。

在所有雄性虫族都屏息凝视的时候,那截半透的轻纱终于到了最后一层。

歌利亚凝神,“那是幼卵?”

“……我从未见过这么小的幼卵。”

轻纱底下藏着一枚被模糊了轮廓的迷你幼卵,只有鸡蛋大小,白得晶莹清透,像是颗清亮的珍珠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