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再见(第2/5页)

对于外界无法分辨的无力侵袭着阿舍尔的全身,哪怕他再理智,也在这一刻感到了无力和焦躁。

他甚至记不清刚才是谁抱着脱离了疯狂躁动的虫群。

“……是谁?”

颤颤巍巍的声线像是掺了水一般,手里的激光枪枪口晃动得厉害,却又固执且坚强地朝向自己未知的“敌人”。

咕嘟。

是旦尔塔喉头滚动的动静,祂的视线凝聚在青年的脸上,那么地幽深,又危险。

他哭了。

漂亮又坚强的小虫母,哭了。

哭得平静却又勾人。

这一刻,似乎当事人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哭了,薄薄的眼皮根本聚不住泪,成串像是碎珍珠一样的水珠从他的眼尾溢出,顺着那张骨相优越的面庞下落。

情热引发的红色蔓延在青年的眼尾,湿漉漉的泪水打湿一切,连带着他的唇看起来也软烂又潮湿,一张一合像是在索要着什么。

会发疯的。

谁都会发疯的。

旦尔塔咬着腮帮子两侧的软肉,在胸膛前伤口愈合的刺痛下,祂甚至如变态一般不可控制地兴奋了。

青年脸上的眼泪越多,祂映得越厉害。

哪怕脑子里祂可能已经上前吞掉看似一碰就碎的虫母了,可现实里,旦尔塔却无视身体上的变化,平静又温和,甚至耐心十足地出声验明自己的身份:“妈妈,是我。”

属于始初虫种的信息素缓慢滚动蔓延,似乎是想要为青年提供更多的安抚。

虫族生命相互引诱的气味瞬时充斥在被关了门的房间里,明明已经感官钝化了,可虫母的基因却在这一刻选择性地捕捉到了始初虫种的气味因子。

带着点儿淡而性感的腥,是这种特殊时刻最好的催化剂。

但显然事情的发展并不如旦尔塔所料,在床上青年鼻尖轻微耸动的瞬间,原本安静的激光枪再一次绽出冷色调的白,撩着旦尔塔脸侧的长发穿过。

簌簌。

一缕长发被滚烫的激光截断,落在地上,而旦尔塔的侧脸则被灼出一道血痕。

比起胸膛上的贯穿伤,侧脸的痕迹愈合更快,瞬息之间深红淡去,而握着激光枪神经紧张的青年也开口道:“……收回去。”

“什么?”旦尔塔一愣。

“味道……”

每一次说话,对于现阶段的阿舍尔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考验,虫母基因对气息的选择性接收,让他在闻到的瞬间,便大片大片洇湿了身下的长裤布料。

甚至有向床单被褥蔓延的趋势。

他艰难捋顺着舌尖,颤抖道:“把味道……收起来,不要它……”

被虫母基因胁迫的感觉很不好受,短暂的几秒钟里阿舍尔甚至以为自己要变成被欲望控制的浪荡者,忘却理智,毫无尊严可言地扑到对方的怀里。

他重复道:“……收回去,快点。”

“好。”旦尔塔很顺从,比起虫母不受控制的甜蜜芬芳,雄性虫族散发的信息素均在可控范围之内。

当房间内的另一种腥甜散去,坐在床上的青年明显有稍许放松。

他低低喘了口气,手里紧紧握着激光枪,彷徨又茫然,“是谁?你是谁?”

看不到、听不清的未知太受限了。

“是我。妈妈是我。”旦尔塔小心地靠近,这一刻祂褪去了自己本具有的一切侵略性,只尽可能地将自己塑造成危害的动物——就像是兔子一样,是可以被人抱在怀里抚摸的弱小生灵。

怪物一步步靠近,祂终于彻底走到了无声流泪的虫母面前。

嗡鸣的耳道里似乎出现了细微的熟悉声,阿舍尔握着激光枪的手指微松,下一秒发颤的指尖就被旦尔塔握住了。

滋啦!

应激反应之下,激光射线再一次从枪口喷射而出,旦尔塔偏头躲过,身后的墙壁便被灼烧出一片黑色。

祂没有着急夺去青年手里的武器,而是安抚性地自后侧抚摸着对方的脊背,一下、两下,直到阿舍尔自己松开了扳机,那道近乎穿透墙壁的激光才骤然消失。

“是我,妈妈。别怕,是我。”

强撑的身体已经进入极限状态,阿舍尔的手臂抖得更加厉害了,在他即将握不住激光枪的瞬间,旦尔塔却反过来握住青年的手,抓牢了唯一的武器。

安全感油然而生,紧绷的青年借着旦尔塔手掌的抓握帮助,靠在了对方的怀里。

他好像知道是谁了……

“……旦尔塔?是你吗?”淌着泪的虫母面无表情地询问,可怪物却知道此刻的他脆弱极了。

“是我。”

活巢翕动,敞开半截血肉,向着青年伸开了猩红的怀抱。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除发情状态外的一切感知都在钝化,但阿舍尔依旧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被填充,被满足,被取悦。

还散有余热的激光枪在旦尔塔的有意帮扶下,抵在了祂的胸膛之上,高温轻而易举地在始初虫种蜜色的皮肤上留下一道圆环状的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