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虫翳(22)(第4/4页)

陈争筷子一顿。鸣寒?鸣寒是函省警察学院的学生?上次他问鸣寒哪里毕业的,鸣寒神秘兮兮地说是蓝水沟警察学院毕业的。

老刘继续说,鸣寒很有个性,专业成绩不算最好的,机动小组怎么选中了他,不得而知,但鸣寒肯定有某些过人的长处。

陈争说:“你说他来听过我的课?”

老刘说:“你没印象?那可能没有?要不你回头问问他去?但别说是我说的啊,那小子,当学生时就拽兮兮的,现在是机动小组的人,更拽了……”

告别老刘,陈争在夜色中行走。他很确定自己带过的班上没有鸣寒,但鸣寒知道他来了自己的学校,大概率会藏在暗处观察他。那么那碗无人认领的刨冰是谁送的,好像也不用再思考了。

陈争兀自笑了声,“你只会做刨冰怎么的?”

此时留在南山市的鸣寒打了个喷嚏,将开着通风的窗户关上,手指在滚烫的耳朵上搓了搓。

翌日天不亮,陈争就出发前往洛城,来到兴宁中学时,上午前两堂课刚结束。周院长和兴宁中学的部分领导是老朋友,直接告诉陈争,当时负责考核薛晨文那一批实习生的老师姓钟,现在退居二线搞行政,不再教学了。

周院长提前和钟老师沟通过,钟老师一见到陈争就说:“薛晨文的事和我们学校没有关系,但就我个人而言,我是又遗憾又后怕。”

薛晨文的所有前辈都对他赞不绝口,钟老师也不例外。他听了薛晨文的每一堂考核课,也亲自指导过薛晨文。和周院长一样,他也认为薛晨文很有做老师的天赋。

他说,薛晨文刚来的时候表现得很积极,一看就是对留下来胸有成竹。校方对薛晨文很满意,要不是有实习结束之后才能签协议的规定,他们早就想把薛晨文定下来。

但不久,薛晨文突然提出离开,理由是家里出了一点事,他需要回南山市处理。钟老师没想到他这一走,就是去南溪中学实习。这事让钟老师很窝火,如果其他人出现这种情况,那就一定和兴宁中学无缘了,但钟老师惜才,再加上周院长给薛晨文说情,校方决定再给薛晨文一次机会。

然而薛晨文并不珍惜,再也没有回来过。钟老师备受打击,那一年招来的新老师也没有达到校方的期待。钟老师忍不住想,如果薛晨文能留下来就好了。南溪中学出事之后,钟老师和其他领导又很庆幸,这样一个祸害学生的老师没有留在兴宁中学。

陈争问:“薛晨文住在哪里?学校给实习老师解决住宿吗?”

钟老师点头,说实习老师经济条件不同,为了照顾大多数人,学校统一安排的住宿,就在学校对面的教职工小区。但他印象深刻的是,薛晨文并不住在小区里,和朋友在外面租了房子。

“朋友?”

“嗯,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

又出现了,一个在薛晨文出事多年前和他走得很近的男人,同时也是薛晨文出事时淡出他生活圈的男人。

钟老师说,他多次看到那个男人来学校找薛晨文,他们还一起在学校附近吃过饭,像是关系很要好的兄弟。薛晨文在学校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和那人在一起时说的却是南山市方言。钟老师见过很多像他们一样的年轻人,初到一座城市,还没有解决住房的问题,一起租房子以减轻负担。

然而陈争很清楚,薛晨文根本不需要和人分摊房租。

几个疑点浮现,而疑点正是破局的关键——薛晨文是因为男士A选择洛城,他与男士A很可能是情侣关系,之后和男士A的感情出现问题,又或者是男士A的事业遇到挫折,他,或者他和男士A一起回到南山市。薛晨文入职南溪中学后,和男士A继续交往,但在某个时刻,他们的关系破裂了,这个时间应该比较靠前,以至于警方没能查到男士A和薛晨文还有这一段。不过鉴于警方对薛晨文的调查已经足够细致,男士A很可能接受过问询。

梳理清楚主要脉络,陈争打开案卷的电子版,阅读每一份笔录,留意到一个名叫范维佳的人。

他与薛晨文同岁,大学就读于洛城财经学院。范家和薛家有生意上的往来,范维佳和薛晨文可以说是发小。他表示自己认识的薛晨文是个非常善良的人,但最近几年疏于联系,不清楚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争沉思片刻,拿起手机打给鸣寒。鸣寒那边有些吵,陈争以为他正在南山市的哪条街道上,鸣寒却说:“哥,我今天也到洛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