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失乐(24)(第3/4页)

鸣寒说:“那就是说,你认为他们现在没有撒谎。”

陈争说:“他们确实有这样做的动机,尤其是郑天。但要说撒没撒谎,我倒是觉得他们撒谎了。”

鸣寒颇有兴趣,“哪里?”

“郑天一直在表达,他很谨慎,是袁章丰在明知尹高强出事的情况下,还非要回来,事情越闹越大之后,也不肯去B国暂避。”陈争轻轻皱着眉,审问郑天时,他就产生了一个很初步的想法,但一时半刻还没有整理好思路,现在一边说一边想,语速不由得放慢。

“听上去好像一切都没问题,袁章丰的表现似乎也佐证了他的说法,袁章丰是个‘性情中人’,年纪也大了,对国内的司法并无多少敬畏,懒得躲避。但你记不记得我们前期调查郑天非常困难?”

鸣寒说:“是,郑天只是一个假名,曹温玫她们根本联系不到他,他使用的也是虚拟号码。”

陈争道:“也就是说,他和袁章丰在推行他们这个项目时,其实异常小心。假设刘温然这个案子是在尹高强的案子之前发生,我们也很难顺着线索找到他们。再说袁章丰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是,他经历过大风大浪,知进退,他没有必要死磕在这儿,现在被捕了,对他有任何好处吗?”

鸣寒眼中暗光一闪,“除非被捕就是他想要的好处。”

倾听的人如此快就跟上了自己的思路,陈争松了口气,接着说:“他们前后的行事逻辑是矛盾的,让我觉得袁章丰执意留在国内,等着我们来查。这其中有问题。还有一点,袁章丰和郑天两个人都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答复。”

鸣寒在监控中看了审讯的全过程,有时候看监控的人比审问的人更容易注意到嫌疑人的异常,“尹竞流?”

陈争说:“对,袁章丰没理由不帮尹高强调查尹竞流。但他和郑天的反应都很奇怪。有消息就是有消息,没有就是没有,查不到是很正常的事,查到了才是意外之喜,可他们在说到尹竞流时,都有一个下意识的回避反应,后面我再问,他们也不愿意多谈。这就和他们在说到服务老年人时的侃侃而谈形成鲜明对比,他们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

“袁章丰估计发现了一些事,但他没有告诉尹高强,因为他知道,这些事会把他和尹高强都推向灾难?”鸣寒顿了顿,“还记得那些被放在面馆里的垫子吗?”

陈争点头,吴怜珊的案子正是因为这些垫子,警方才迅速调整思路,抓到凶手。但这个放垫子的人,至今没有出现在警方的视野中。

“我给袁章丰看过垫子,他的反应耐人寻味。袁章丰已经意识到自己沾上了不能沾的事,这时出逃到B国,可能比他留在国内更危险,现在没有人敢在竹泉市动他,动他就等于暴露。”陈争的神情越发严肃,“但这就说明,尹竞流这件事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

由于多所中学发生恶性案件,校方不得不向警方敞开大门。在警察高强度介入之后,由玩偶引发的骚动正在逐步被控制,但一些学校管理过度,反而又出现了老师和学生的冲突。

十中作为案件的起点,被警方全方位注视,目前情况相对较好,基本恢复了日常教学。不过课间时间,大家还是讨论着刘温然和玩偶,他们中的很多人是在刘温然出事之后,才知道她的家庭并不像她所展现的那样,原来她根本不是什么“白富美”,而是生活在兴文街那种地方的穷人,母亲干的事还见不得光。

周汐已经回到班上开始上课,制作玩偶的人假冒她的身份一事已在学校传开,学生们对此也是议论纷纷。

“小汐,我觉得你其实不该现在就来上课,起码等到警察找到温然吧。”

“对啊对啊,她可能不止想偷你的学生证呢?万一她还想像害温然一样害你,那该怎么办?”

周汐勉强地笑了笑,“但也不能一直待在家里吧,挺难受的,余贞……她也失踪了,警察也在找她。”

“哎,小汐,你怎么也会得罪人?”

周汐答不上来,现在她只要一想到余贞笑,就觉得心神不宁,不止是为自己的安危担忧,也是觉得余贞笑的情况可能好不到哪里去。失踪听上去比死亡、遇害这样的字眼好一点,但一个人如果始终找不到,那不就和死亡一个意思了吗?

上午的大课间之后是数学课,打铃前3分钟,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到教室门口。有学生惊讶道:“蒋老师!你怎么来了!”

蒋洛清微笑着举了举手中的教案,“我来给你们上课啊。”

“怎么可能?你不是不带我们了吗?”

蒋洛清叹了口气,“最近不是压力太大吗,罗老师身体扛不住了,请了几天假。咱们班的情况有点特殊,大家也知道,所以高三年级的其他老师不是很想来代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