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090(第2/3页)

她一时难以换气。

始料未及,少女下意识地拍打他后背。

“兰蘅,沈兰蘅?”

身前之人此番模样,还是在上次途径漠水时,见状,郦酥衣的语气中不免多了几分惊惶。

她尽量不去惊扰他,又尽量将他自“梦魇”之中唤醒。

“沈兰蘅,你怎么了?沈——唔……”

男人忽然俯身,将她吻住。

不过瞬时,郦酥衣口中充盈满一阵茶香。那清雅的兰花香气拂面,紧接着便是他微凉的唇齿。对方吻意很深,直将她的后腰抵靠在那不高不矮的桌案旁。他高大的身形倾压下来,将身后的光影尽数遮挡住。

郦酥衣愈发难以唤气。

“沈……沈兰蘅……唔……”

他的吻,向来都带着几分压迫,几分掠夺。

不过少时,郦酥衣已然能感受到,自己与对方的唇齿,在悄然生烫。

对方捏着她的下巴,深入。

如同一只小兽,用锋利的齿尖啮咬过她的唇舌。

郦酥衣确信——沈兰蘅就是属狗的。

她的口齿发疼,甚至还嗅到了几分血腥之气。

少女不由得反抗:“沈兰蘅,你咬得我疼了……沈、沈兰蘅,你——放开我!!”

双手猛地一推,这一回她使出了浑身十二分的劲。男人不备,就这般被她所推开,朝后踉跄了好几步。

一声闷响。

他的后背摔在墙上。

帐内未燃灯。

偌大的军帐之内,只余下些许和煦的日光。

日影漫漫,笼罩在男人面庞上。他紧抿着发白的唇,面色亦是灰败不堪。他就这般失魂落魄了少时,忽然抬起头来。原本一双凤眸精细美艳,此刻眼底竟浮现出斑斑泪影。

他眼尾微红,面色却发白,更像是一头小兽。

乌发披散在他身后,沈兰蘅抬起头。

“郦酥衣,如果……我是说如果。”

他停顿了下,终是道:“如果有一日,我突然自这个世上消失不见。到了那时……你还会记得我吗?”

似乎未料到他会如此发问。

郦酥衣一怔神,望向对方的两眼,一时变得混沌朦胧。

春风进帐,将那略微厚实的帐帘拂动得呼啦啦作响。

便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声唤:

“二爷,二——”

是魏恪。

见有外人进来,郦酥衣赶忙趁着沈兰蘅微愣之际,朝一侧侧身,脱离了对方的掌控。

对方步履匆匆,并未料想到郦酥衣也在帐中。走进来时,恰好见主子撒开了自家夫人,瞧二人面上生绯,他便知晓自己此番进来的很不是时候。

只可惜如今骑虎难下、进退维谷。

魏恪只好面露尴尬之色,朝郦酥衣咧了咧嘴:“见……见过夫人。”

见他如此行色匆匆,郦酥衣便知对方是有要事要禀。她也并未为难这一忠心的忠仆,略微颔首,也朝他点了点头。

魏恪正色,同“沈顷”禀报。

先前沈顷曾同魏恪叮嘱过,前来禀报事宜,尤其是有关通阳城大小事宜时,不必刻意避讳着夫人。魏恪听着自家主子的话,便也并未避讳着郦酥衣,径直同那桌案前的一袭雪衣之人道:

“二爷,听着您的话,属下特意留派了人手去关注通阳城那边的动静。有眼线传回消息——便就在前几日,智圆大师离京,竟来到了这通阳城中,传授教法。”

智圆。

郦酥衣下意识抬头。

“你是说,智圆大师也来了?”

魏恪:“正是。”

智圆道法颇深,从不轻易出山,既出山,想必是有大事要发生。

郦酥衣忽然心跳飞快。

她眼见着,当听到那一句“智圆大师”时,沈兰蘅的神色似乎变了一变。

他有几分抗拒。

将脸转到一边去,不再听魏恪的话,也不再理会郦酥衣。

日头一天天回暖,郦酥衣的肚子,也一日较一日大了起来。

她妥帖地将沈兰蘅那份“手书”誊抄了一遍,又用自己的话,将沈兰蘅那些胡言乱语简单概括了一遍。

待沈顷醒来,她将手信与智圆大师前来通阳城的消息一同呈至对方面前。

晨光朦胧一层,笼罩在男人眉眼之上。他神色缓缓,目光寸寸落下。

“兰雪衣……”

他的母亲竟是叫兰雪衣。

非常好听的名字。

或许是一个儿子之于母亲天性,单单看字眼,无端的,沈顷心中生起许多好感。

沈兰蘅道,他的母亲叫兰雪衣。

除此以外,他还有个同胞哥哥,叫沈顷。

桌案之前,男人目光稍凝。

他看着手中那白纸黑字,神色终于悄然发生了变化。

白纸上,沈兰蘅说,自己幼年时除了与兰雪衣解除,唯一知晓自己存在的,便是他的同胞哥哥——沈顷。

二人长得极像。

单从眉眼上来看,他们兄弟俩可谓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