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完结篇上(第6/7页)

楚音抿了抿唇,“你们的事情我不清楚。”

他说的是实话,但陈邵风当然不信,把他从头到脚地贬了一顿。

这些责骂司空见惯,但楚音的手还是微微地发抖,也开始感到些许呼吸困难。

他嘴巴里分泌出大量的唾液,用力地吞咽一下,对发疯的陈邵风说:“你找我也没有用。”

陈邵风胸膛起伏,“夫妻一场,不要赶尽杀绝......”

大抵是觉得这句话很没有道理也很没有面子,他的脸色更为难看。

楚音一个字都不想再听,Alex和员工合力地把陈邵风带来的人赶走,一阵喧闹后,门口又安静了下来。

日头太毒辣,楚音流了一背的冷汗,快步走回休息室吃药,Alex跟着他,问他需不需要医生。

楚音很勉强地笑了下,“谢谢你,我没事,但我想独自待一会儿。”

他坐下来,竭力地控制住自己两条发抖的手臂,汗液将他后背的衣料染湿,被凉飕飕的空调风一吹,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司立鹤来得很快。

Alex把事情的大概经过告诉了他,焦急道:“音流了好多汗,你快去看看他。”

司立鹤加快脚步,推开了休息室的门,楚音被他吓了一跳,仓惶地抬起头。

眼睛水润润的,但没有在哭。

司立鹤浮动了一路的心稍稍落地,走得太急,他额头也出了薄薄的一层汗,说话有一点喘,“抱歉,来晚了,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楚音摇摇头,等司立鹤坐下来,抽出纸巾给对方擦额角的汗。

司立鹤眼睛微亮,很喜欢楚音这种自然而然的接近,但楚音下一秒就给他泼了盆冷水,“天热,你不用特地过来,这里有Alex。”

楚音本意是说Alex是幼儿园的老板,有护着员工的本事,司立鹤大热天地跑一趟很麻烦,但这话落在司立鹤耳朵里却变了另一层意思:楚音不想见他。

他握住楚音的手腕,沉吟,“我不觉得热。”

目光瞄到楚音濡湿的后背,起身在休息室找了干净的衬衫,“我不来,你衣服湿了也不知道换。”

好像来这一趟是专门监督楚音换衣服。

司立鹤把门反锁了,走过去顺着衣摆撩起来,楚音会意地抬起手。

这些小事司立鹤几乎每天都在做,两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等换好了衣服,楚音想了想问:“陈邵风......”

司立鹤觉得晦气,蹙了蹙眉,“别提他。”

楚音小小地哦了声。

见他没有要往下问的意思,司立鹤反倒主动提起,“我卡了度假区的资金项目,把他逼得狗急跳墙。下次我让人盯紧点,不会再让他出现在你面前。”

司立鹤不是想邀功,只是想让楚音放心,这样说着,见楚音似乎并未被陈邵风影响,带着很微末的一点期待问:“你有没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尽管已经从张连枝那里听见了过往,但司立鹤还是希望楚音能够亲自告诉他,他相信在以前的很多时刻,楚音肯定有过向他求助的念头。

不过司立鹤很快就意识到让楚音自揭伤疤是件很残酷的事情,所以他立刻改了口径,“比如果果今天的训练小考得了第几名。”

楚音察觉到司立鹤换了口风,他觉得对方在某些程度上比他还要敏感,两人就像扎满了刺的海绵球,非要将彼此刺得遍体鳞伤才能触摸到尖锐下的柔软。

他顺着司立鹤的话,“第二名。”加上限定词,“倒数第二名。”

司立鹤轻笑了声,说果果是狗奶奶的年纪了,不用跟年轻的小姑娘小伙子争名次,倒数第二名也很好,至少还有个垫底的。

是啊,果果已经十岁了,而泰迪的平均寿命在13-16岁,或许在很突然的某一天就会离楚音而去。

司立鹤感到恐慌,他觉得只要果果不在了,楚音也随时会去死。

“死”这个字压得司立鹤的呼吸骤然停了一秒,他很费力地勾了下唇角,说不出话,室内倏地陷入诡异的安静。

楚音吃的药有助眠的效果,药效起作用,很困的样子。

司立鹤搂着楚音躺下来,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天气突然雷声大作,轰隆隆两声后,下起了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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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邵风见过楚音不多久,资金终于批下来了。

夏季多暴雨,山中不宜动工,但本来应该在开春启动的项目搁置了一段时间,损失重大,他心急如焚,马不停蹄地赶往开发区监工。

雨中动工艰难,工程走走停停进行得不大顺利,炸了一半的山头还发生了一场小型泥石流,幸而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在一阵急骤的暴雨中,驱车外出的陈邵风车子轮胎打滑,不小心撞上了围栏。

车子一路冲下坡,等施工人员赶来救援时,陈邵风一条腿已经被压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