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可以把每个犯人(第2/4页)

简若沉走到他旁边,正当九哥以为他要开口打探证据,却听人平静发问:“那宝家云呢?他的名字是你取的吗?”

九哥惊骇:“你怎么知道?”

简若沉笑了声, “既然你们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不应该你没名字他却有,他比你小几岁,应该比你后办身份证明,所以我猜是你给他取了名字。”简若沉说着,垂下眸子。

他语调很平淡,像是在和朋友聊天,没有半点质问和打探的意思。

如果不是简若沉身上穿着警服,九哥还以为他是自己认识多年的朋友。

简若沉接着道:“你一定很遗憾没有一个自己的名字。”

九哥愣住了。

遗憾吗?

他好像已经忘了遗憾的滋味。

不知从何时起,活着就只是为了活着,赚钱也只是为了填满日渐膨胀的欲望。

乍然回想,好像还真挺遗憾的。

当时,他以为陆堑会给他一个名字,毕竟那也算是给予他们兄弟新生的人。

可惜重新置办身份证明的时候,他们连陆堑的影子都没看到。

据说当时那人在陪哭了的江家小少爷。

“我不遗憾。”九哥道。

“哦。”简若沉应了声。

海警派来的船已经到了,一排排停在水面上。

推着九哥登上船之前,简若沉才突兀道:“等审讯做完,你给自己想一个新名字,我们走程序给你办新身份证。”

“警务处会按照那个新名字上诉,你有了自己的名字,进去之后好好做劳动改造。”

“我觉得宝九哥不算好听,你可以再想一想别的。”

九哥脚步一顿,眼泪忽然夺眶而出。

多年来他都没力气觉得苦,他贱命一条,能活着,活得快快活就已经很好了。

可如今听了简若沉的话,他却觉得自己好苦,勉力维持的硬壳被突兀敲碎了。

九哥低着头,哭得浑身颤抖,心里对差佬的最后一点怀疑也消失了。

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有人用这么平静的语气,像是看一个正常人一样跟他说出这样的话。

他第一次哭得这么狼狈,像个孩子一样号啕大哭。

这号啕甚至是无声的,只是双唇大张着,表情歇斯底里,却仍旧发不出半点声音。

船开动时,九哥跪在海警快艇的舱位边,嗓子里忽然发出一声野兽一般的哀叫。

老天爷为什么没让他早点碰到简若沉这样的人。

如果他和宝家云小时候碰到的是简若沉,一切是不是就会不同?

他好后悔,后悔走错了路。

可是不走错该怎么活呢?

为什么啊?

为什么世道如此不公。

他像是要把一辈子的委屈都哭出来,从新界一直哭到了警务处。

简若沉一开始还觉得一切都在计算中,还能视若无睹。

等下了船,开车到警务处停车场,九哥还在哭的时候。

他就有点怕怕的。

怎么还在哭?

别脱水晕在审讯室外面啊!

宝家云坐在九哥边上都看傻了,他从没见过表哥这样,一副世界观受到冲击的呆滞表情。

他憋了几次,愣是没憋出安慰的话。

两个犯人,一个虚弱无比,一个嗓子哭哑。

诸位警官面面相觑,扯着身上半干半湿的黏腻警服,得出一个结论:

今日不宜审讯。

大家安置好两位犯人,办好拘留手续后立刻下班。

晚上,关应钧光明正大牵着简若沉,从警务处正门走。

翡翠的手串落下来,关应钧带右手,简若沉带左手。

碰在一起,主打一个夫夫关系一眼看透。

警务处的同事们嘴巴很紧,素质奇高,各个都当做看不懂。

今天过得太刺激,简若沉和关应钧一起回了离警务处更近些的紫荆公寓。

简若沉实在没精力在床上战斗了,洗完澡就装作不记得自己昨天许下的陈诺,裹着被子呼呼大睡。

关应钧洗完澡出来,一眼看见睡得像个卷饼的人。

被子裹得那么紧。

防谁?

他扯开一角,手探进暖烘烘的被子里摸了一下,简若沉迷迷糊糊抓住那截手腕推开,低声哄:“别闹我。”

关应钧靠在床头,透过黑暗懒洋洋看着他。

空调的凉风吹在身上,将心头的躁意吹得无影无踪。

“简若沉。”他轻喊了一声。

“嗯?”简若沉鼻子里哼出一声。

鼻音闷着,显得很软和。

关应钧稀罕极了,伸手去摸他的脸,“你也就偶尔对我这样。”

困的时候,或者腿软求饶的时候,才会这样软和,像个一口就能吃掉的芝心年糕。

简若沉反应了一会儿,又翻身背对着,“累了,腿疼,不弄,睡觉。”

关应钧从背后抱住他,扯了一半被子盖到自己身上,静了一会儿,听着简若沉的呼吸声,小声道:“快点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