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6页)
但这两个大胆,一个确是官员说的,而另一个,则是庆喜公公。
那开口的官员看了眼庆喜公公,庆喜却没有看他,而是继续道:
“你可知江东灾情陛下并不知晓。”
“一来江东本地官员没有上过相关折子,二来工部也没将任何关于鹿江决堤的情况上报。”
“你无端指责陛下,连累公主名声,又是何等以下犯上之举?”
江东本地官员倒是不在,但工部的官员,在场可是不少。
想到两个月前的去江东的工部队伍,工部尚书季维新立刻跪地请罪,冷汗涔涔。
开口道:
“微臣,微臣......的确没有收到江东的折子啊,并不知鹿江灾情啊!”
“还请陛下给微臣些许时日,必定查清其中的来龙去脉。”
他说的倒是慷慨激昂,但皇帝却没有看他,转而对康王道:
“王叔祖,你也看到了,这老叟可从来没说公主的灾星呢?那又是谁说的?”
“自家兄弟?自家兄弟倒是连侄女都容不下去了,还算什么自家兄弟?嗯?”
“陛下!这.....”
康王也有点说不下去了,只是廉郡王与他家向来亲厚,眼睁睁看着小辈被拖出去,怕也是不忍心的,只能硬着头皮道:
“陛下,他也怕是被流言影响了,这孩子本质还是好的。”
那人原本只觉得区区公主罢了,说说也不碍事,哪里知道皇帝这么大阵仗,看着两边压着自己禁卫腰间的刀,心中忍不住害怕。
“是啊是啊,陛下,臣也是听人说。”
“哦?臣?你自称臣看来也是在朝中担任职位了?”
朝会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哪怕是小朝会。
而且这种宗室子弟,没什么才干的大多塞点钱早点关系,让他找地方混日子,说出去不至于像闲赋在家那般难听。
所以就更不起眼了,若他自己不说,皇帝还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此刻便神情又是冷淡了三分。
“你既然在朝堂中担任职位,也就该知道江东水灾这样的大事,若是被禀报上来,朝野上下必都知晓。”
“但你不曾听说江东上过水灾的折子,如今听到流言,却反而笃信江东水灾害死了几万人,而这一切却是因为朕昏庸,因为朕的公主导致的。”
“你说.....”
皇帝走上前,用脚踢了踢他的膝盖,笑道:
“你到底是没脑子天生恶毒呢还是故意为之?”
当然这两种对皇帝来说都差不多,没脑子恶毒该死,故意为之更该死!
说完皇帝扬了扬下巴,道:
“拖下去,处理了吧。”
“陛下......”
皇帝没有搭理他,而是转而看向那个老叟:
“你继续说罢,本来告御状要先受三十棍,但看在江东水灾为真,而朕却一无所知,有失察之过,那三十棍便作罢。”
“不过到底是何人隐瞒不报,又是何人暗中搅局,朕答应你都会一一查清。”
“即便是为了那数万黎民百姓的冤魂,朕也当还他们一个真相。”
老叟闻言一怔,随后热泪盈眶。
他学的是传统儒家,正所谓天地君亲,若不是实在心中愤慨,又如何敢当街唾骂皇帝?
此刻见皇帝居然也是被蒙在鼓中,并非故意置黎民百姓不理,激动之下,喉咙嗬嗬两声,不成句子。
宫人赶紧捧了热茶来给他灌下,又给他赐了把椅子歇息,这老叟才缓过神来。
另一边,刚刚被拖出去的宿和见康王也不好再求情,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拖出太极殿,甚至能想象到压着自己的禁卫腰间跨刀雪白的刀锋,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开禁军的押解,大声道:
“臣,臣是被他人鼓动的!”
“若,若臣能将功补过,是否......”
三日前有人找到他,让他这样做,当时宿和自然不敢,而且他是宗室何必与皇帝不对付?
但来人拿出了礼王的随身玉佩来。
即便公主出生又如何?
陛下还是没有继承人,和礼王、越凌峰等人比起来依旧不占上风。
而且就算陛下成功了那又如何?又与他宿和有什么好处?
宿和向来心高气傲,无奈他是嫡次子,廉郡王的爵位将来是要给他大哥继承的,他自诩比起自己大哥也毫不逊色,只因那人提前出生,便得到了他这辈子都求不到的地位——不甘、嫉妒、怨恨.......每日都在发酵,折磨着他的内心。
终于,在那人保证礼王上位就让他继承廉郡王的爵位后,宿和心动了。
不过是说几句混账话罢了,陛下可能不爱听,但到底不会对他如何,若是成功让礼王记得他的好,日后礼王上位.....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况且礼王不也是自家人吗?肉总是在自家锅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