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想4(第3/3页)

路灯昏暗,以瘦瘠的光柱撑开天与地。

唐漾和蒋时延进楼的身影在空旷里微如小点。

唐漾没说话,蒋时延也没说话。

安静中,唐漾心里乱成一团。

为什么有人想救救不了,就像闵木闵林以身殉志的父亲,为什么有人寻死寻不得,譬如刚刚……

回病房,唐漾先把蒋时延推进去,转身合门。

“咔哒。”

感应灯亮。

“你说活着是为了什么?”唐漾忽然问。

问出来之后,唐漾大概也觉得这问题很空、很像十**岁看天气都在看情绪的敏感小姑娘,她讪讪笑了笑,“有点超纲,我好像到了应该考虑中年危机的阶段,掉发啊,抗衰啊,升职啊,将来孩子的学区房啊……”

“唐漾。”连名带姓,蒋时延很认真地唤她。

“嗯?”唐漾偏头,想躲开他回望时分的深邃眼眸。

蒋时延手覆上她搁在轮椅上的手。

蒋时延一边给她驱着手上的寒意,一边以平稳的嗓音缓缓道:“你年龄不小了,我年龄也不小了,你有相亲恋爱结婚各种压力,我也有。你对我有好感,我对你有好感。”

蒋时延说:“我们认识十五年,彼此了解,彼此扶持,彼此信任。”

“我在想,”蒋时延顿了顿,“我们可不可以朝前迈一小步。”

唐漾有过无数次心理准备,可真当蒋时延说出口时,她还是懵在了原地。

蒋时延不急,他以沉静的眼神注视着她。

“就一小步,”蒋时延说,“一旦发现任何不对,一旦谁有任何其他喜欢的人、对别人一见钟情或者任何特殊情况,我们就分开,大大方方祝福彼此。”

“唐漾,”蒋时延第二次唤了她的名字,他望着她的茫然,她红热的脸颊,无比清晰又平缓道,“我想以更合理的姿态陪你经历。我不想在你敏感、难受的时候只是给你讲笑话或者送东西。”

无数个无数个诸如方才的时刻。

唐漾没出声。

蒋时延没退缩也没含混,他拉着唐漾的手,轻轻把她带到自己身前,温柔而认真地望进她的眼睛。

蒋时延说:“我想紧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