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第3/5页)
邵生往怀里摸了摸,道:“那简单啊,你说几句他爱听的就是了。太孙殿下的性子你比我清楚,他就是对路边的一头驴生气,也不会对你生气,哄他两句就是了。”
世人都说皇太孙性子乖戾,实则邵生看得分明,许君赫对纪云蘅说什么就应什么。他不知道许君赫是吃坏了泠州的东西被迷了心智,还是全天下情窦初开的人都这个样。总之就两个字——好哄。
他摸出来一个短笛,再掏出一块绢布擦了擦,道:“别烦恼了,哥哥给你露两手。”
纪云蘅好奇地望过去,就见他手中拿着的其实并不是短笛,而是一个断了一半的笛子。她惊讶道:“这个是不是断了?还能吹吗?”
“能吹。”邵生煞有其事,将笛子抵在唇边,像模像样地吹了起来。只是断了笛子就剩几个孔,音也聚不起来,发出的声音又尖锐又嘶哑,颇为奇怪。偏偏邵生闭着双眼,做出了一副陶醉于音律的模样。
纪云蘅目瞪口呆,又觉得好笑,忍不住乐出了声,笑道:“邵生哥,你在吹吗?”
邵生停了停,说道:“你得仔细听,用心听。”
纪云蘅笑道:“不能用耳朵听吗?”
邵生都没空闲回应她的话,吹得十分卖力,一张俊脸都涨红了,发出了阴阳怪调的声音,逗得纪云蘅咯咯笑。
纪云蘅对发出这样声音的笛子颇为好奇,便道:“邵生哥,让我瞧瞧你这笛子好不好?”
邵生终于停歇了一会儿,将笛子递给她。
纪云蘅接过之后,发现这笛子果真是断的,而且缺失的部分是笛头。笛子应当是旧物,就算被精心保养爱护着,也还是在上面留下了许多细细密密的划痕,像是用了很多年。
纪云蘅的指腹摸过去,摸出笛子上雕刻的有字,但对着满院的光,却看不清楚是什么。
“这笛子邵生哥带在身边很久了吧?”
邵生的目光落在笛子上,眸子里涌出柔软,慢声说道:“是裴老爷送我的呢。”
纪云蘅怔然,又低头去看,没想到会是那么多年前的东西。
“裴老爷喜欢给院里的孩子送东西,还特地让管事记下了每个孩子的生辰,若是有些人不记得自己生辰,就会以裴老爷收留的那日为生辰。就算是手头拮据的时候,也会去借银子给孩子买生辰礼,这个便是我六岁时的生辰礼。”
“原来是如此贵重的东西。”纪云蘅的面上浮现歉意,手指来来回回地摸索着笛子,道:“我方才不该笑你。”
“不妨事,就是吹来让你开心的。笛子早就摔断了,吹不出什么声音来。我想吹给你听,是因为只要你能听到,裴家人就能听到。”邵生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云蘅,若是这笛声能让你开心,我也不算辜负了裴老爷当初赠我此物时的好意呀。”
纪云蘅点点头,将笛子还给他,说:“邵生哥,你再吹一次吧,这次我不笑了。”
邵生听后没说什么,把笛子重新擦了擦,又吹起来。
纪云蘅说了却没做到,听到那奇怪的声音后,还是没忍住笑起来。
“这是干什么?”
凭空一道冷声,打断了院中笑闹着的二人。纪云蘅与邵生同时望去,就见许君赫不知何时进了寝宫的院子,正披着一身月光,臭着脸看两人。
“良学!”纪云蘅腾地站起来。
“你们倒是精力旺盛,深更半夜不休息,在这里玩得开心。”许君赫拉着一张脸,没什么好语气。
还是在他寝宫的院子里!忙活了一天回来差点被气死!
邵生见状,忙作了几个揖道:“这就走了,这就走了,太孙殿下莫气,草民告辞。”
说着就快步往外走,生怕慢一点被迁怒。
纪云蘅看了看许君赫,又往他身后一众侍卫瞧了瞧,纵然是有话想说,也不太敢说。
许君赫看了她两眼,随后撇开了视线,抬步往里走。路过纪云蘅时本没有停顿,但他却感觉自己的手一下被牵住,柔软和炽热的手指缠上来,分明没用什么力道,却让许君赫一下停了脚步。
他将手抽回,身子微侧,并不看纪云蘅,语气有些生硬道:“别碰,没洗手,脏的。”
“不脏。”纪云蘅往前一步,马上又找到了他往后藏的手,给紧紧地拉住,不再让他挣脱,而后委委屈屈道:“良学,你已经有好几日没跟我说话啦。”
许君赫的手比纪云蘅的大上不少,纪云蘅就用两只手缠上去,将他的手指缠得死死的,又控诉道:“不论我起得多早,都看不见你,每次出来你的床榻都是空的。可是夜晚我有忍不住困意,每次都想等你回来,一躺上床就睡着了,所以我就只能坐在院子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