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反正他知道路,管他去哪儿呢。(第4/7页)

那不惊轻尘的语气无形中安定了人心,叶甜深吸一口气,突然重重点头:“嗯。”

而那以后,河蚌开始晚睡早起,天天汲取日月精华,存储灵气.叶甜有时候几日见不着她面,连于琰真人都觉得她的存在感微弱了许多。就连想骂一顿出出气也要找半天。

不几日,宫中传来皇帝遇刺的消息,国都戒严,庄少衾也不敢随意走动.及至十月末,新帝初登基,为拢络民心,采纳了庄少衾等人的谏言,放回了先前强征的五百童男童女.祭祀皇陵的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十一月,庄少衾抽空回了一趟清虚观.叶甜还在生他的气,他只能去找河蚌.河蚌见到他来倒是欢喜:“少衾,你看知观气色是不是好多了?”

庄少衾替他把脉,只觉其体内元气充盈更胜以往,不免也有几分喜悦:“希望师兄早点醒来。”

河蚌贴着容尘子的胳膊,眸光如水:“一定会的。”

庄少衾却还想问别的事:“你……到底如何取先皇的心头血?”

河蚌为容尘子擦完手脸,将毛巾递给玉骨:“很简单呀,我托梦给一个孩子的父亲,告诉他如果新帝继位会大赦天下,他的孩子也会得救。顺便给了他一根竹筒,教了他一个隐身咒。他很聪明,用隐身咒潜进宫里,把皇帝杀了,我顺便取了一碗心头血。”

庄少衾也暗暗捏了一把汗:“何盼,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问。”

河蚌毫不在意:“问。”

“上次,王上梦见群蚁噬蛇,是不是你搞得鬼?”

河蚌望了他一眼,浅笑不语。庄少衾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一直奇怪,皇上祖陵本就是极度机密之事,那鸣蛇受伤之后自顾不暇,怎么会找到这里。你故意将皇陵位置透露给它,引它前去。又托梦给圣上令我等前去降伏,就是为了让龙气融化它身上的邪气,待百余年后皇朝气数一尽,便可将它带出,重新修行。这打的倒也是个好主意。”

“这有什么错?将鸣蛇关入皇陵,至少可延王朝国运五十年,我本没打算害他。若不是他擅自开启皇陵机关,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害知观魂魄受损,我又何必取他一碗心头血?”河蚌摸摸容尘子额头,又在自己额头上试了试温度,语笑嫣然,“这就是因果,此事说到底也是他咎由自取。”

庄少衾看了眼榻上沉睡不醒的容尘子:“你对那个鱼妖,倒也真是用心良苦,哪怕只剩一丝残魂也这般眷恋不舍。”

河蚌垂眸:“少衾,我和你们不同。你们心很大,可以装很多很多人,可我的心很小,里面能装的也太少。所以装在里面的每个人都特别特别重要。”

“只是……你还是放弃了他。”庄少衾轻声叹气,河蚌却已经释然:“我说过了,心很少,装的也少啊。有人要进来,自然就有人必须出去。”

她将脸贴在容尘子脸颊,笑得又得意又狡猾:“你现在只管可怜我吧,等知观醒过来,你可就只能眼红我了!”

庄少衾也带了一丝笑,目光却是看向榻上的容尘子:“其实我现在有些眼红师兄。”

这个冬天,于琰真人开始咳血,叶甜和他的弟子衣不解带的照顾,庄少衾也很忙,宫中新帝初初登基,他地位不稳,难免还要多多用心.

容尘子这边自然就只有河蚌照顾了,河蚌日日为他汲取灵气,如今他体内龙气流转顺畅,只是整个人仍然没有意识.

于琰真人拄着拐杖进门,在他榻边坐下来,他胡子都白了,眼看活不到来年冬天的样子。清玄跟在他身后,也是愁眉不展。于琰真人再度替容尘子把脉,不知道怎么回事,容尘子体内竟然适应了龙气,如今内息顺畅、灵气充沛,却一直不醒。

他长吁短叹地坐了一阵,冷不丁那条河蚌取名何为的三眼蛇爬了进来。见河蚌不在,它多少有些失望,又见于琰真人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不由就要开导一番:“真人,依我看呐,知观现在已经复元了,一直没清醒说不定是刺激不够。他一向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如果见到坏人,说不定得儿地一下,就给气醒了!!”

“……”于琰真人对河蚌没好感,对它更没好感——道门本就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岂能与妖物为伍?这时候他也对何为的话听若未闻。

好在何为脸皮不薄,也不以为意:“清玄,俺师父呢?”

清玄视它为师弟,倒是和气得多:“师……咳,陛下最近经常不在,好像在采集灵气。你去后山看看吧。”

何为应了一声,随后就爬向后山,翘得老高的蛇尾巴上还挂着一条干鱼。= =

何为走后,清玄低声道:“真人,晚辈觉得这何为说的也有道理,说不定刺激师父一下……师父还真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