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抵达安明(第2/3页)
谢郎君直接把酒杯推到了庭渊面前:“庭四娘,你若是喝不下了,便让他自己喝吧。”
他不怀好意地看着伯景郁,哂笑着说:“八尺有余的郎君,怎么好总是让你一个男郎替他挡酒。”
这话说的不客气,伯景郁之前的志得意满早已没了,他一言不发,手已经去端酒杯了。
庭渊按住了他的手,对着眼前步步紧逼的郎君轻佻一笑:“你急个什么劲?我是缓缓再喝,又不是不喝,岂有我喝不下去的酒?”
谢郎君表情浮夸,笑得玩味:“庭四娘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知我们可还遵守之前喝酒的规矩?如果一炷香的时间里没喝完,就再多罚一杯。”
庭渊不再看他,懒懒地端起酒杯:“自然要遵守。”
他又是一口气喝光了酒,把杯子搁下的时候,目光不经意和一直在看他的赵献撞在了一起。
赵献是千杯不醉的海量,以前他行酒令输了,碰上喝不下去的时候,都是赵献替他挡的酒,没想到今天换成他替别人挡酒了。
赵献眼中有落寞,还有很多他一时读不懂的情绪。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的,庭渊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眼神。
伯景郁看他一连饮了数杯早已无心玩乐,他双手抱臂,坚定无比地说自己退出。
“欸,行酒令哪有行至一半说不玩的?”
见他不为所动,谢郎君又换了个说法:“庭四娘酒量不差,他也有分寸,可这会连他自己都说还能喝呢。”
无论他是嘲还是捧,伯景郁都不在乎。
眼看怎么激将都不起作用,谢郎君酒气也上头了,他撸起袖子,单腿就踩上了椅凳:“大家都正在兴头上呢,伯郎君可别扫兴。”
赵献冷着脸叫停了他:“谢六,我陪你喝。”
他无意帮伯景郁解围,只是烦这谢郎君没个眼力见,他再怎么逼人和他行酒令,输了的酒不还是要给庭渊喝吗?
谢郎君被赵献一喊就醒了大半,他连椅凳都没擦,也不管衣袍被蹭脏,径直便坐了下去:“嘿嘿,还是和五郎喝酒痛快。”
见他终于安分了,伯景郁才赶紧去问庭渊:“阿渊,你还好吧?若是你觉着身子不适,我这就送你回去。”
庭渊伏在桌案上,嘤咛着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臂膀中,伯景郁有些急了,立马就要去扶他。
没想到他的眼神却很清明,并指招了招,示意伯景郁低下头:“我没喝醉,只是如果不装一装,不知要被谢郎君闹到什么时候。”
伯景郁转忧为喜,会心地和他笑了一笑,小声地致歉:“是我太愚笨了,才害你喝了这么多酒。”
庭渊怕他自责,俏皮地一笑,宽慰人道:“无妨,赵五今天拿来的这个‘天在水’味道上佳,待你日后身体康健了,也可以少尝一些。”
伯景郁正欲再说话,庭渊却突然发现二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太近了。自己的手指只要再往上移三寸,便能触到他的喉结。
庭渊猛地坐直,还往后腾挪出了可供两人坐下的空间,动静大得一整桌的视线都投向了他。
他还没来得及换上醺醺醉酒之态,便已经被谢郎君揪住了:“庭四娘,你这幅模样,少说还能喝下十杯吧。”
庭渊见逃不过,便干脆直接和人叫板道:“我刚解酒,再来。”
正在两个人又要杠起来的时候,已经离席许久的梁有仪和李邀云一块进来了。
“不玩了,听曲儿。”说罢,庭渊干脆利落地一推酒杯,揪上伯景郁就去了琴台。
还有人想抱怨他几句,却被赵献一记眼刀给堵了回去。
李邀云对着眼前熟悉的三人,掀开半垂的眼皮问了一句:“又是你们?”
他顿觉原来琴弹得太好受到狂热的追捧也是种累赘,师父让他体悟下里巴人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尽被这些俗事耽误了。
赵献和剩下的人也蜂拥过来了,侍从有条不紊地把石桌拂净,又摆放好酒水瓜果。
李邀云碰到琴了,便不再和他们寒暄,调弄两下就开始弹唱。
层云叠嶂,上下一清,晚风流转却吹面不寒,他一连奏了两个时辰也不嫌累,直到尽兴,才发现座下的人除了两个清醒的,其余都已经醉倒了,连赵献也闭上了眼睛休憩。
伯景郁的眼神在庭渊身上凝瞩不转,他也没有注意到琴声已经停了。
梁有仪盈盈扶风站立,看到人不打算再弹琴了,便走到他身旁坐下,朝他递了一壶酒:“你尝尝这酒,好喝得紧。”
李邀云也不客气,接过来两三下便喝空了,他捏紧酒壶,由衷感慨:“好酒。”
梁有仪在沉默里咯咯地轻笑两声,没再说话。
忽然,李邀云十分突兀地指着伯景郁开口了:“先前在那位郎君的生辰上奏乐,是因为他父亲直接找了我师父的缘故,我无法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