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6/7页)

傅怀斐:“就是在展厅你一直看的那幅画,那是我的作品。”

许殉:“小舅,你说该不会是那幅空白的画像吧?沈医生当时根本没注意到,他只是找了一个地方背演讲稿。”

晴天霹雳!

傅怀斐被残酷的真相劈得身体摇晃,哀莫大于心死地看着沈亭州,“怎么会……”

他抬手朝沈亭州的方向抓了抓,“亭州,这是真的吗?”

沈亭州刚要说什么,傅怀斐单手捂住自己的脸,把侧颈绷出一道优美弧度,才伤心道:“我就知道,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理解我,我这样的人……”

许殉一看他这个起势、他这个腔调,就知道这是要演大戏。

许殉拉住沈亭州往后稍了稍,淡定地给傅怀斐腾出表演舞台。

傅怀斐似哭非笑的,“我这样的人,怎么能祈求世上有另一个人懂我,知我。它算什么画,不过是空白的一张纸。”

桑岩奔过去,“先生。”

这一声先生满含心疼与不忍。

许殉就知道这幕戏肯定少不了桑岩。

沈亭州还有点懵:不是,这……

桑岩双手捧住傅怀斐那只颤抖不止的手,泪光闪烁,“我知道您为了这幅作品费了多少心血。”

许殉在沈亭州耳边说,“其实就是一张白纸。”

沈亭州:!

他就说那里怎么有一个玻璃框,当时还以为美术馆临时取消哪个画家的作品。

桑岩说,“它并不是一张白纸,它是一个干净的世界!”

沈亭州觉得这是一个满分的阅读理解。

桑岩:“您用橘色的光照在白色画纸上,为这个世界铺上了色彩与温暖。我每次看这幅作品的时候,就会想小时候我母亲在暖融融的厨房忙碌,也会想起您坐在房间,一角壁灯落在您象牙白的脸庞,我的内心由衷感到平和。”

沈亭州:哇,好满分的作文!

傅怀斐惨然一笑,“小桑,你不必安慰我。我知道我的宿命就是梵高,死亡才能为我的作品赋予色彩。”

桑岩:“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梵高哪里比得上您?”

沈亭州:……

审美是一件很私人的事,在小桑管家眼里傅怀斐高于一切,这也没什么不对。

桑岩真诚赞美,“您优秀、俊美,才华横溢,我从来没见过比您更完美的人。”

桑岩又用他满分的彩虹屁,将傅怀斐全方面大夸特夸。

用词之华丽,行文之羞耻,沈亭州都不敢再听第二遍,地上都是他的Chicken皮豆子。

凭着自己强大的语言,桑岩成功安抚下美丽又易折的先生,将人领回了房间。

一阵风吹来,沈亭州打了一个寒颤。

反观许殉平静得不像话,沈亭州忍不住问,“你……”

许殉淡淡道:“习惯了。”

这三个字饱含故事,沈亭州由衷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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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闹剧落下帷幕,无辜被牵连的沈亭州倒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隔天他单独找到桑岩,问了问傅怀斐的情况。

桑岩心神俱疲,昨晚似乎没睡好,但在沈亭州面前他还是无懈可击的完美管家,“先生没事,多谢您的关心。”

桑岩正要走,沈亭州又叫住了他。

桑岩回头,似有不解。

沈亭州犹豫片刻,清了一下喉咙,问桑岩,“小桑管家喜欢猫吗?”

桑岩谨慎回答,“还行。”

沈亭州对管家进行拙劣的模仿,“前段时间,我认识的一位朋友救了一只猫,从那儿以后那只猫每隔几天就会送一些东西过来,后来我朋友打了它一顿。”

桑岩:……

沈亭州:“因为它送来的是老鼠。”

桑岩:……

沈亭州:“那只猫叼来第一只老鼠时,我朋友摸了摸它,还喂给它一根猫条,这可能给了它一个错误的信号……”

桑岩听完了整个故事,也不明白沈亭州要说什么。

末了,沈亭州高深莫测道:“有时候太过温和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错误的事上给了正确反馈,你说对吗小桑管家?”

桑岩没听懂,但职业让他习惯顺着别人的话说,“您说得对。”

沈亭州高深莫测地看着离开的桑岩。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高深莫测什么,但他就是要高深莫测。

昨天晚上,桑岩在吹傅怀斐颜值彩虹屁时,一直在用象牙白、雕塑石膏、俄狄浦斯等等来形容傅怀斐。

沈亭州怀疑桑岩无意中助长了傅怀斐的畸形审美,就是白、瘦、病。

以前欧洲曾经流行过病弱、苍白之美,贵族间无论男女都喜欢搽粉,甚至还会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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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傅怀斐都没有出门,躺在真丝被褥中,静静的忧伤美丽。

等桑岩端着餐盘进来,傅怀斐神色才有所波动,他神色郁郁地说,“我不想吃。”

桑岩一脸担心,“您几乎一天没吃东西了,身体怎么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