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第2/2页)

黎昼的嗓音清逸。

“几个十年,几个十年,是人生岁月里流转着的故事。两个你我,两个你我,在失真的音色里越走越久,像被光阴打磨的旧事。”

他单手持话筒,因为身高腿长,手臂舒展的姿势优雅而漂亮。

画面切换至郝司文脸上。

郝司文的面容近日里一直很憔悴,但在精心的妆造和华丽的打光下丝毫不显,他一个漂亮的旋身,从原本的站位缓至黎昼的位置,他对面位置站立的谢逅伸长手臂,两人的胳膊在半空交叉相击,跳起对称的舞步。

“表面斑驳,表面斑驳,是温度感的黄铜将时间的痕迹深锁。”

“岁月变过,岁月变过,人生的旅途里还能容忍你几次错过。”

相比于黎昼的嗓音,郝司文的声音显然更具有故事性,也更温柔和缓,他的歌声与其说是在唱,不如称其为“叙述”,好几个低音的部分,是原唱的沈廉都有可能会在现场发挥不那么完美的程度,但他却超常发挥,从容而丝滑地把高低音的切换完成得无一疏漏。

声音的质感与细节处理以及技巧远远不如沈廉,但感情深厚得让人动容。

能够从耳机里听到其他练习生的演唱,每个人在紧张之余,都忍不住从心里为郝司文喝彩。

他和黎昼的声音特点融合得很完美。

…………

顾夜宁戴着美瞳,这款稍稍有些扩瞳的效果。

实际上这美瞳的弧度和他的眼球并不算非常吻合,初戴时的异物感还算能够忍受,但随着时间过去,他戴够了一个小时后,边缘细微的磨损感就逐渐清晰起来。

他微微蹙眉。

画面恰好在此时因为空白的部分而切换至他面上,将这个蹙眉完完全全记录下来。他的美瞳是少见的墨绿色,在光线下并不特别通透,只是稍微偏转头部,灯光落入其中,是阳光洒在死水无波之上,又仿佛古宅里凝固的深池,底部青苔遍布。

“他眼睛是不是红了?”贺天心的声音在人群中隐约响起。

练习生们赶紧去看。

顾夜宁的眼睛长得很好,白眼珠色泽干净更衬得瞳孔颜色分明,这样漂亮的眼睛,此时稍稍泛红,明显,却并不显得突兀或难看。

一声低吟浅唱,是李湛的部分,完全专业出身的主唱从郝司文身后迈步而出,背脊挺拔,随即以优美的滑步往一侧让开,使得后方的沈廉能够走到舞台最前方。

沈廉清瘦,个子不高,此时只穿了一件薄款的亚麻色衬衫。

甚至衬衫还刻意做旧,在领口、衣角和下摆部分,都有毛边的痕迹。

他拿起话筒,不用跳舞,只开口唱歌。

落日余晖般的平淡和深刻。不用刻意雕琢,就能轻易烙印进心口的歌声,一瞬就让人红了眼眶。

另外十名练习生在他身侧与他合唱,以绝对不会,也压根无法盖过对方的声音,同时伴以对称的,漫步般的舞蹈动作,动作看起来并不算难,手部动作也不繁琐,但想要跳得整齐且好看非常困难,尤其是穿了长风衣的情况下。

动作必须要做大,才能看清,但如果做得太大,又会显得夸张滑稽。好在他们认真地抠过所有的细节,使得每个人举起手臂和伸长一条腿时的高度和广度,甚至脚尖绷紧的弧度都基本一致,至少从表现看不出分毫差别。

像是满意目前的所有表现,又好像是想到了永远挂在嘴边的“奶奶”,谢逅从顾夜宁身边走位的时候,和他交错过目光。

谢逅一笑。

顾夜宁也随之一笑。

“日晒灰尘潮湿污迹,生锈开裂发霉腐蚀,

我用音响听不到你,我用蓝牙连不上你。”

顾夜宁只有两句唱词。

轮到他的时候,嗓音压得比往日里更低,隐约发颤的声线并不显得突兀,从中好像还能听出丝丝缕缕的哭腔,但再侧耳细听,却又淡似无,绝不会喧宾夺主。尾音似有若无的喑哑好像也是错觉,但温柔带钩,轻轻一带,把人的注意力轻易勾走。

后来的练习生们像是得了牙痛的病,“嘶嘶”的倒吸冷气声此起彼伏。

舞台上的灯光已经暗下。

镜头切换至已经脱去了外套的张志涵身上。他穿着白色的高领打底,中国舞出身长久的练习,使得他的身形舒展,举手投足间有股轻飘飘的伶俐,即使个子不高,但依旧显得修长轻盈。

顾夜宁单手将风衣从身上剥离而下,领口的一颗纽扣不慎勾住了他颈后的头发。

他面不改色用力一扯,人的身体生理性带起的疼痛不足挂齿,随即往前迈了一步,没人看出他动作的卡顿,顾夜宁也没有表现分毫。

“咯噔——”

只是心头微微一跳。

这舞台?因为干冰的效果,比原来试验的时候要滑腻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