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头·中 第十四章 心事付与谁(第6/13页)

原来是这小子,这样一来崔大花的口供倒是对上了。夏初把崔大花的那份笔录抽出来看了看,暂时放在一边:“之后呢?你继续说。”

“之后我问她去庆仁堂药铺干什么,她不肯说,我看那包药在桌上放着就抢过来了,看了之后我就问她是不是怀孕了。”

“你看药就能知道?”

“我家是做药材生意的,做生意我不行,但那些莪术、红花、牛膝什么的我还都认识,药性也知道。再加上她这么隐秘行事,倒是也不难猜。我看她是想要堕胎,就知道她怀的肯定是我哥的孩子。”

“上次我们去百草庄查案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我哪敢说啊。”喻示戎低头叹了口气,“听说曹氏死在广济堂的时候我吓得够呛,生怕你们查到我那天去过百草庄,我觉得这事我说不清楚。后来这几天我也没敢再去赌坊了。”

“你在隆昌票号换了二百两银子,剩下的钱呢?”

喻示戎一愣:“什么剩下的钱?我就拿了二百两,都换了啊。”

“你只拿了二百两?不是五百两吗?”

“就二百两!我想着来日方长。”他好像终于有了底气似的,抬手指着牢房外,“哪个王八犊子说的五百两!你把他叫来,看我打不死他的!”

“你打谁啊你。”常青嘲笑道,“家里有俩臭钱还他妈装起二世祖来了?瞧你那样,真欠收拾。”

喻示戎的气焰已经完全被灭了,常青这么说他,他也没再还嘴。

夏初微蹙着眉头寻思,喻示戎前面已经承认了他的银两来自广济堂银窖,那承认二百两跟承认五百两并没有区别,完全没必要在这个地方撒谎。

也就是说,三百两银子不知去向。

目前已确切知道的是,四月初一有三个人进过广济堂,曹雪莲、喻示戎还有唐奎。三百两肯定不会是曹雪莲拿的,如果喻示戎说的是真话,那似乎就只剩下唐奎了。

难道是唐奎谋财害命?这伙计藏得这么深?夏初想起他哭的样子就觉得不像。

她低头看了看口供,发现是自己想当然了。喻示戎确实是跟在曹雪莲后面进的广济堂,但跟在曹雪莲后面进广济堂的却不一定只是喻示戎。想到这儿夏初便问喻示戎:“四月初一那天,你穿的什么衣服?”

“衣服?”喻示戎愣了愣,“就平常的衣服,长衫子。”

“我是说颜色。”

他扭头想了想:“哦,穿的是一件酱红的衣服。这不是说穿红的吉利吗?玩的时候想着能运气好一些。”

不是银鼠灰?夏初眨了眨眼,心说四月初一那天广济堂可够热闹的啊!

问完了话,夏初并没有把喻示戎放出去,只是让牢头给他送点饭过去,气得喻示戎想要开骂,看见常青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

出了牢房,夏初对常青道:“下午你去把喻示戎的这些口供核实一下,嫌疑排除了的话可以先放人,如果有对不上的地方你就再审。”

“我审?”常青指了指自己。

“是啊,他好像比较怕你,你审比我审管用。”夏初耸了耸肩。

快走到捕快房时,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有人大嗓门地说话,常青一听便道:“看来裘财从兴州回来了。”

裘财正在屋里跟许陆说着话,看见夏初进来便起身笑道:“头儿!我回来了!”话一出口便感觉震得屋子里嗡嗡的。

“辛苦辛苦。什么时候到的西京?”

“昨儿晚上,到城外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我就在百草庄借宿了一宿,今儿早晨进城回家收拾了一下才过来。”

“喻温平呢?”

裘财爽朗地笑道:“在家歇着呢。咳,别提了,我们到了兴州找着他,把事情一说,他听完晃了几晃当时就晕过去了,我还帮着把他抬到药铺,让郎中给扎醒的。郎中说是急火攻心。这一路上他就躺在马车里回来的,要不怎么这么慢呢?”

“路上他说什么没有?”

裘财想了想:“问我凶手抓到没有,让府衙一定要替他夫人做主。大概也就这些。”

“现在他人呢?”

“在家歇着呢。本来就病恹恹地回来的,一路车马劳顿,回到西京那脸都快没血色了。头儿,他的俩儿子是不是都让您给抓来了?还有一个姓王的管事?”

夏初点了点头:“都在咱们这儿关着呢。”

“昨晚上老远地就听到他的那个妾室闹腾啊,喻温平让人过来问我,我也不了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就搪塞了两句。凶手是他家老二吗?”

夏初笑了两声:“目前看不是,不过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先关着。”

“我刚听许陆说人不是那个长子杀的,也不是老二的话,能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