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鸿门宴(第2/3页)
外面人多眼杂,不好说话,三人离开宴厅,移步到了旁边的休息室里。
刚一进去,费慎也没管别人,直接找了个沙发坐下。
费兆兴走去落地窗前,费惕则一步不离跟在他身后。
两人站定,须臾后费惕说:“父亲,抱歉。”
他声音不高不低,传遍了休息室里每个角落。
沙发上的费慎一挑唇角,兴致盎然,俯身夹了块茶桌上摆放的糕点,送进嘴里。
一晚上没吃饭,刚才又陪着站了那么半天,胃里空得慌,属实有些磨人。
费兆兴背对身后人,语气风平浪静。
“你跟我道什么歉?”
费惕说:“今天是您五十岁寿辰,没想到会发生这样不愉快的事,这是我工作上的失误,没部署好人员。”
话音刚落,前面费兆兴忽地转身,猝不及防一巴掌扇向了费惕左脸。
“跟我道歉有用吗?有什么用!”费兆兴毫无征兆发起了火,指着他鼻子痛骂,“你该向那些中毒的客人道歉,向副首领和穆先生他们道歉!如果他们出了什么问题,你付得起这个责吗?!当初将城防部门交到你手上,你怎么跟我保证的?你说你会护好热都里每一位城民的安全,结果呢?前段时间我生病住院,热都发生了那么多事,你在干什么?你身为城防部长,有没有任何作为!今天晚上,我再一次信任你,把宴厅所有人安危交给你,可还是出现了纰漏!现在你跟我说失误?你哪来的脸说这句话?!”
费兆兴的怒吼铿锵有力,如一盆滚烫的开水,兜头向费惕泼去。
后者不知是被打傻了还是训懵了,脸偏向一边,表情不见愤怒或窘迫,眼神出奇的平静。
他抬了抬眼,目光落向沙发边,正在吃东西的费慎身上。
对方好像压根听不见这边的动静,慢条斯理进食,仿佛与另外两人身处在不同的世界,模样惬意又悠闲。
强烈的对比让人觉得极度讽刺,费惕眼底涌现一抹很淡的自嘲,把脸回正,垂首再次说了句——
“对不起父亲,我知道错了,您想怎么惩罚我都行。”
这句毫无意义的认错,自然又换来了一番淋头痛骂。
费惕平静承受着对方的滔天怒火,像尊无动于衷的木偶,耳边无休止的责骂,也化为了一股不起眼的烟尘,没有半点痕迹地散去。
晚宴中毒事件发生后,他负责去查监控。
然而当时监控室里的工作人员,却如同会未卜先知,早早将那个保存了视频的U盘准备好,直接递交到他手上,并下出结论。
“监控拍到只有安先生接近过蛋糕,他有很大的嫌疑。”
费惕将信将疑,想要自己先证实一番,跟随而来的政府军却直接返回去抓人了。
后面发生的事情全都不在预料范围之内,政府军不归城防部门管,除了听命行事,他什么也干涉不了。
费兆兴的责骂以一句“我对你太失望了”结束,费惕抬起头,直视对方盛怒的脸,良久后开口。
“您如此大动肝火,真的是因为今晚上的事吗?”
费兆兴的目光不经意冷冽几分,尚未接话,旁边突如其来插进一句:“难不成你还有其他能让二叔生气的事?”
两人怔愣须臾,同时扭头朝沙发上看去。
便见费慎放下手中筷子,挪了个方向,姿态散漫地倚着沙发靠背,眉宇间的神态好像饶有兴致般。
“还是说,因为安向是你的岳父兼养父,所以你想徇私枉法护着他们?”
费慎特意加重了“养父”俩字,立刻看到费惕表情变了,一张脸快拉到了地上去。
费惕双手垂在裤腿边,暗自捏紧了拳头,额头青筋隐隐显露。
无论费兆兴如何骂他怪他,自己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可是费慎不行,这个从小就和自己不对付、永远把别人痛苦当成消遣的少爷,没有资格对他发表任何评价。
只可惜,现下费兆兴在场,哪怕他再生气,却仍旧得保持谦逊的态度。
“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你不要信口雌黄,如果有什么怀疑的地方,那就拿出证据来。”
费慎付之一笑,吊儿郎当道:“我就开个玩笑,随口一说而已,堂哥这么紧张干嘛?”
一句堂哥,顿时让费惕心里更膈应了,恨不得立马翻脸。
“好了,小慎你少说两句。”费兆兴适当出来制止,又望向费惕,下达最后通牒,“安家既是你岳家,避嫌是应该的,调查审讯的事你就不要参与了。但穆家那边还有其他中毒的客人,你必须负起责来,为你那些所谓的“失误”买单,要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费惕深吸一口气,敛眉垂目,一副顺从听命的模样。
“明白,我会把事情办好的,请父亲放心。”
费兆兴冷哼了声,扔下一句“好自为之”,甩手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