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4/5页)
以前不敢看向沈聿白,怕心中的喜欢溢出来时,秦桢就是这般垂眸看着他的影子,久而久之也就刻入心中。
不过离开时不是说要半个多月才会回来,这才短短十日怎的就突然现身,甚至还是在她来国公府的这一日?
“桢桢。”
飘忽的思绪陡然被低沉如水的嗓音拉回,秦桢抿了抿唇,想起晚间的事情,深知应当要和沈聿白和平相处,避免往后再来国公府时又生起其他事情。
这么想着,她转过身,眸光坦然地看向来人。
清澈可见底的瞳孔中倒映着他紧抿的薄唇,也折射出沈聿白微动的目光,望着她坦荡眼眸中的自己,沈聿白心绪往下坠了几分,正要开口询问时余光瞥见她腰间的玉佩,微启的薄唇抿下。
那是块完整的玉佩,不似传言中的半块玉佩,可还是令他的呼吸不由得沉了沉。
沈聿白垂在身侧的手一颤,道:“这些日子,我去了徽州。”
徽州?
秦桢眼眸紧了紧,嗓音带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紧绷,“你去那儿做什么。”
沈聿白心思何其敏锐,听到问话的刹那就知晓秦桢定是知道些什么,他眸光凛了凛,轻笑了声:“自然是去查叶煦。”
他完全不瞒着她,停顿片刻,问:“桢桢,你知道我查到了什么吗?”
平静无痕的语气顺着夏日微风洋洋洒洒落入秦桢的耳畔,偏偏从中听到了掩盖在平静之色后的暴风雨,喉间上下滚动了下,不答反问:“什么。”
她眼眸一眨不眨地凝着沈聿白,心都堵到了喉咙那儿,入鼻的气息半响都顺不下去。
昨夜秦桢想了很久。
于理,叶煦做的不对。
若是三年前的她,定然会将此事告知沈聿白,亦或是沈国公。
于情,她不想叶煦死。
这三年来叶煦对自己的照顾,稍稍有眼睛的人都能看清。
两者拉扯之下,秦桢还是决定将此事咽在心中,不会有任何人从她这儿探出口风,可若是沈聿白查出了此事,她就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真要论起来,她比很多人都要了解沈聿白。
不论是以秦桢为名还是以小舟为名,她都清楚的知晓沈聿白在处理政事上的心狠,毫不含糊。
别说是其他人,就是他自己,他也不会当回事。
沈聿白自小身居高位,俯瞰着盛京这片沃土之中的斗争,等到他亲自加入这场斗争之时,他比谁都清楚在这道漩涡中如何周旋,也处理的游刃有余。
是非曲直,他摆在了第一位。
若不然也不会居大理寺少卿之位的两年中,京中不曾有过冤假错案。
思及此,秦桢忽而笑了下。
也不尽然,还是有冤假错案的。
不过这个冤假错案的主人公是她自己罢了。
沈聿白凝着她变了好几变的神色,深邃的眼眸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锐利。
叶煦竟敢和秦桢提起此事!
足以惹上杀生之祸的事情,他竟敢和秦桢言语分毫!
沈聿白眸中染上阴冷,良久,沉沉道:“桢桢,你和他的婚约,不会作数的。”
闻言,秦桢愣了下,紧接而来的是松了口气。
查到的是这个,那就还好。
她敛了敛深思,道:“沈聿白,这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干系。”
“怎会没有关系。”沈聿白神色如常,扫了下随风扬到肩上的翠绿枝叶,曜黑的眼眸中闪过一缕慎人的光芒,“我是哥哥,不是吗?”
秦桢:“……”
短短几个字却像是天大的笑话落在身上,砸得她久久都不知说些什么好,破天荒地头次发现他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沈聿白轻声笑了下。
天知道他入徽州那一日,就听闻酒肆中不知怎的就谈起了叶煦,说他是此生见过的最专情之人,为了一份儿时定下的娃娃亲竟然多年未娶妻生子,这么些年都在四下寻着未过门的妻子,是个不可多得的情郎。
徽州城中没有女子不赞叹此事,以此为标准提点自家夫君。
未过门的妻子。
听闻这几个字时沈聿白眼眸中掠过蔑笑。
谁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秦桢?
想都别想。
就算真的有这门亲事,他也会活生生地拆散。
伫立在他身后的逸烽眼看着粹白茶盏将生生被捏碎,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道,企图唤醒自家大人的沉思。
好在谈论此事的百姓中很快就有人反驳了此话。
那人道:“我看往后可不见得是什么好情郎。”
同桌有人瞬间疑惑了下,不明所以地追问着。
那人神神秘秘地呷了口茶水,吊足了众人的好奇心后方才意有所指地道:“前些日子我入京,见到他和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同行,看他眼神中满是对女子的柔情,看上去甚是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