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功名应如寄,诗酒作浮生……(第2/4页)

“有。”

应如寄没时间和精力晾衣收衣,一般睡前将换下的衣服丢进洗衣机,早起再往烘干机里一扔,设定好程序,晚上到家只需拿出来叠起收纳即可。

有时候碰上要出差,衣服在烘干机里待上十天半月也有可能。

“我想把衣服洗一下。”叶青棠有点抗拒再穿回那身染了火锅味的衣服。

应如寄点头,带她去了生活阳台。

叶青棠把一身衣服扔了进去,包括那件看着便价格不菲的西装外套。

应如寄抬高手臂,从上方储物柜里拿出洗衣液,“你的衣服能机洗和烘干?”

“能。不能也能。”叶青棠笑说,“我一般不会买那种麻烦得要死的面料,什么真丝,羊毛。拜托,衣服是给人穿的,不是要人来伺候的。”

“你一定洗坏过不少衣服。”应如寄倒入洗衣液,旋钮设定程式。

“是啊,懒得看水洗标。洗坏就再买。”

不叫人意外的大小姐做派。应如寄笑了笑。

标准洗涤模式。

“要四十五分钟哎。”叶青棠忽然笑着往前一步。

应如寄还没反应过来,她赤着的两只脚一前一后地踩上了他穿着拖鞋的脚背。

怕她摔倒,应如寄赶紧伸手搂住她的腰。

她却踮脚,指甲轻轻划过他的喉结,他后退了半步,背抵靠上了落地玻璃窗。

“怎么,这么一会儿都不能等?”应如寄轻笑。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既没有拖鞋,也没有换洗衣物。”叶青棠迟来的吐槽,她偏了一下头,忽笑说,“很奇怪,应老师你以前没带女人回家过夜吗?都去女方家里?还是酒店?”

应如寄没有回答她后面的那个问题,只说,“下回就有了。”

叶青棠也没有深究,她并不在意,且追问过往也不是他们目前的身份适合做的事。

“饿吗?可以点夜宵。”应如寄问。

“不饿,火锅吃太饱了。”

“那想做点什么?”

“我看到你刚才好像在整理东西,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一些技术资料,比较枯燥。”

叶青棠想了想,自他的脚背上下来,“我可以参观一下你的书房吗?”

应如寄的书房里有一面很大的书柜,填得很满,一眼扫去几乎没有文艺类的书籍,大多是与他行业相关的专业书籍,以期刊杂志居多。

叶青棠随意抽出一册,英文的封面,《Building Innovations》。

“我前两天不是去一芥书屋和汤老先生会面么。”叶青棠随手翻着,说道。

“嗯?”应如寄走到书桌那儿,继续整理那些资料。

“知道一芥书屋是你设计之后,再逛体验很奇妙。”

“怎么说?”

“比如,主馆二楼拐角的地方不是有一扇不规则四边形的窗户么?它好像很突兀,不该是开窗的地方,但真的开在了那里,又特别精妙。我现在就会想,你决定在那里开窗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还有三楼角落有一条孤零零的长椅,我观察过,它有一角是缺损的,是故意为之吗?我看不像是后期维护时造成的损毁,因为汤老先生对建筑的一砖一瓦都很爱惜。”

应如寄动作一顿,闻声抬眼,目光落在她脸上,“你注意到了。”

他不知为何看她的这一眼很轻,像是源于某种不敢惊扰什么的潜意识。

具体是什么,又怕惊扰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

叶青棠点头,听出他这句话的潜台词,“是故意为之的对吧?”

“长椅的椅面是汤老先生当年用过的书桌改造的,那缺的一角是他当时做手工时锤子砸落的。我不喜欢一栋建筑是纯粹的‘新’,最好有一些痕迹和记忆能够延续,或者完全保留,或者换一种生命形式。”

叶青棠手将杂志翻过一页,若有所思,“你是恋旧的人么?”

“和恋旧无关。我做事习惯性先去寻找一种最初的根源,可以是意义,可以是动机。正如房子不能凭空垒砌,需要地基。只不过这里的地基,是一种抽象的概念。”

“你不喜欢虚无、混乱和无意义。”叶青棠总结。

应如寄眸光微敛,似是轻轻叹了口气,最终没有看她,只抬手轻按了一下额角,“我不喜欢。”

叶青棠拿着杂志走到应如寄身旁去。

应如寄将椅子往后拉了拉,说:“坐。”

叶青棠坐下,看见桌面上有一本翻开的速写本,问:“可以看吗?”

应如寄瞥一眼确认是什么,“可以。”

叶青棠将杂志放到一旁,一手托腮,一手翻开了那速写本。

建筑物设计稿,不像是要落地实施的,而像是应如寄天马行空的灵感,有一些奇形怪状,有一些以她一个外行人的眼光来看,也知道已经违背了力学,完全不具备可行性。

这种灵感速记她懂,作为一个有素描和油画基础的半吊子艺术生,她以前也常常会画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