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眼疾之密(第2/5页)

少年的唇很漂亮,颜色粉润,形状饱满,唇珠立体,唇角微微翘起,好似总是噙着笑。

这幅时刻笑吟吟的唇,配着少年波光潋滟的水眸,好似勾着他再进一步。

譬如现在,詹灼邺就想要少年的唇色更红艳一些,眸底的水雾更浓一些。

扣在小少傅脑后的手掌微微上抬,二人的鼻尖又凑得近了些,相互厮磨,犹若交颈缠绵的一对白鹭。

“公子,车夫说车轴崩断了,需要修上一会儿,公子要不要下车去透透气...”

苓英打开车门,瞧见波斯毛毯上滚成一团的二人,一时间愣怔住了。

车外的一阵冷风吹起来,吹散了逼仄空间里的旖旎气氛。

詹灼邺撑手坐起身,眸底瞬间恢复平静,淡淡道:“少傅伤势好了大半,再坚持涂抹两三日药,不可懈怠。”

姜玉竹坐起身,她双臂抱紧蜷缩的腿,目光放空,呆呆地应了声。

二人十分默契,谁都没提到适才发生的意外。

詹灼邺看向掉落在波斯地毯上的请柬,眸光微沉:

“下个月孤要去宜州视察河道,你到时候随孤一起去。”

姜玉竹略略蹙起眉心,她瞥向手边的红木书匣子,思量了一番,轻声道:“臣知晓了。”

苓英在太子擦身而过时匆匆行了个礼,她明显察觉到太子淡淡看了她一眼,那冷冽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苓英竭力维护面上平静,却仍觉得心惊肉跳。

“少傅若不好好上药,你便来禀告孤。”

“奴...奴婢遵命。”

太子走后,惊魂未定的苓英关上车门,她搀扶起跌坐在波斯坦上的姜玉竹,压低了声问道:“公子,太子是不是发现您...。”

姜玉竹轻轻摇了摇头:“应该没有。”

“那方才您为何同太子....”

苓英说了一半,剩下“搂抱在一起”几个字没好意思说出口。

“适才马车颠了一下,我不小心跌倒太子身上,可能是我太沉...给太子撞到了...”

姜玉竹越说越觉得心中发虚。

太子在狩猎场上不能视物时,尚能独自一人单挑三波杀手,丝毫没有给杀手近身的机会。

可适才太子的眼睛好好的,竟能被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豆芽菜扑个跟头,就算身上有旧伤,也不至虚弱至如此罢?

“苓英,你觉得太子这个人看上去...像是好男色吗?”

苓英正在收拾刚刚二人打翻的蜜饯,她抬头看向自家小姐不施粉黛却颜如渥丹的脸蛋儿,心叹就算太子就算一开始不好男色,日日对着小姐这张容颜,也快扛不住了。

“这事...奴婢也说不准,只不过奴婢与您在太子府住了这么久,太子的府邸又这么大,别提小妾了,就连个通房丫鬟都没瞧见,此事放眼京城,也是实属罕见。”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苓英这话让姜玉竹顿时有种拨开云雾的清亮。

她以前只当是京城里的贵女畏怯太子天煞孤星的命格,不敢亲近太子。

可在南苑围场这段日子里,姜玉竹亲眼所见爱慕太子的贵女并不比萧时晏少,有兰质蕙心的京城才女,也有活泼可爱的权臣之女,可谓是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太子正当血气方刚的年纪,面对百花槛栏,却提不起兴致伸手采摘一朵。

除了身怀隐疾,那便是好男色了。

姜玉竹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太子是第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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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蒐结束后,要说比姜玉竹还提心吊胆的人,就是五皇子了。

车厢内,五皇子焦躁不安,待终于盼到大皇子到来,他哪里顾得上一个皇子的颜面,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死死抓住大皇子的龙纹刺金衣摆,仿若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浮木,苦苦哀求道:

“大哥,救我!”

他没料想那个天煞孤星命这般硬,竟逃过一劫,而父皇因刺杀一事动怒,下令彻底搜查近年来和匈奴人有联系的官吏。

当初五皇子从匈奴人手上收购狼王弓时,无意间得知匈奴卖家与太子曾有宿怨深仇。

抱着仇人的仇人便是朋友的想法,五皇子与这位匈奴卖家一来二去,最后在暗中勾搭上。

怀疑太子放火烧了他的藏宝阁,五皇子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于是他主动联系上匈奴人,决意帮着他们除掉太子。

匈奴和金乌百年前乃是同族,容貌本就相似,为了全身而退,两伙人一合计,干脆将此事嫁祸给金乌,若是大燕因此与金乌国开战,匈奴人自然是乐见其成。

五皇子脑袋空空,只一心想要太子性命,至于大燕和金乌两国百姓可能深陷战火的后患,他压根儿没有思量过。

本以为这个暗杀计划天衣无缝,可不知那个环节出了纰漏,太子不仅大难不死,还被他发现杀手身上的纹身有蹊跷,最后断定出是匈奴人在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