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6/6页)

他逐字逐句认真地看,几乎已经能够倒背,却依然低声念出来。

——小陌。

温絮白披着他的外套。

在摇晃的火车上,在窗外连绵的群山苍原里,温絮白低头伏案,认真写给他一个人的信。

——这笔经费,用来做生意,恐怕少些。

因为少些,只能先从小本做起……假如他也有相关兴趣,愿不愿做登山用品专卖?

就在马特洪峰山脚下,就在那片镜子似的湖前。

他们可以盘下一家小店,春日踏青,秋季徒步,附近听说有家百年的巧克力店。

他们可以去体验手作,做几块巧克力金牌。

他们在店里招待来探索险峰的登山客,冬天会是非常淡的淡季。他们在家煮炖菜、看电影,偶尔觉得无聊了,就试着酿一点低度数的果酒。

……这是现实里的温絮白,一辈子都从未说出口过的梦想。

这份梦想太轻太重,重得叫现实随手覆灭,轻得……触手可及。

触手可及。

在愿意相信自己不会成为累赘、不会变成只会拖累别人的麻烦后,它们终于被温絮白写在纸上。

火车摇晃,那些字迹不同于平日的端正,偏于俊逸行楷,信手落笔随意布势,风骨分明。

火车上的温絮白写好这封信,医院里的温絮白同他拥抱,把信和银行卡悄悄放进他的口袋。

这样这封信就绝不会丢。

因为他坚决要陪温絮白一起去马特洪峰,这件事不容讨论、没有转圜……所以温絮白那个“提前做过于详细的计划”的习惯就又有点发作。

温絮白慢慢畅想这场触手可及的梦。

温絮白在信上写,假如他喜欢巧克力,他们可以在每个冬天分吃掉巧克力金牌,春天再去做新的。

他们可以一起偷喝一点酿好的果酒。

假如他有兴趣,温絮白想教他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