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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麻将牌的手迟缓下来。通了邮政,却没收到邮件。我从阿玲的肩上瞥了一眼那盆玉树花。阿州在轻声啼哭,奶妈把他跑在胸前又摇又拍,最后伸出小指头让他吮吸。
我看着宝宝一边吮,一边不安地扭动,阿玲也伸出涂着红指甲的手指,舔上面的盐味和蒜味。奶妈摇阿州摇得更快了,却毫无效果。
我摇摇骰子,刚要掷下,阿州尖叫起来。我扔掉骰子,推开座椅。够了!
“安丽,”阿玲和琪琪不约而同地抗议道,“你让奶妈照顾嘛。”
我抱起阿州,亲了亲他咸咸的脸蛋。“您帮我打牌行吗?”我问婆婆,“我想回去,在家里才好给他喂奶。”
“当然可以。”婆婆说。
佩璐的母亲送我到大门口。“要不你一会儿再来。”她说。
“谢谢,我不过来了。”
外面很冷,太阳垂头丧气地挂在空中。送信时间还没过去。我把阿州的小毯子拉上来盖住他的脑袋。黄太太关上大门,金属门发出空荡荡的撞击声,在一棵光秃秃大树的深色枝丫下久久回荡。然后一切陷入沉寂。我抱着阿州站在广袤的星空下,尚不明朗的星星彼此间遥不可及,从天上冷冷地打量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