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5/6页)
她给了娄娘养老所用的钱财,而娄
娘在皇城当中的侄子手中有一个小买卖,正是包了一小块码头,雇佣工人给人卸货。
而娄娘拿了白榆的钱财,和家里人“商量”后,趁着秋汛来临之前,进入博运河捞鱼。
此时正是“鲈鱼秋自肥”,这个时节无论捞了多少鱼,皇城当中的贵人们全部都会买账。
深秋立冬之前,贵人们家中会清空池塘,即便是条件不那么太好,也都会弄上口水缸,囤养上一些鲈鱼,以备入秋之后的各种节日取用。
因此这是一个正经能够得钱的营生,就算是被谢玉弓找到,也根本挑拣不出任何的“异常”。
娄娘作为一个无儿无女的孤老婆子,以后和亲戚家生活在一起,想要拿着主子给的一些养老钱,趁着秋汛来临之前捞一笔实在是太正常不过。
而且娄娘人高马大五大三粗,和正常上了年纪只能坐窗根底下晒太阳的老婆子相比完全不同,她上船一个人都能拉得动大网,体型比真的渔夫还要壮一圈,跟船走也是自然而然。
因此等到谢玉弓开始收束他的天罗地网,把娄娘给网在了其中带走审问的时候,当真是一点有用的信息都问不出来。
娄娘可不是谢玉竹,不是被谢玉弓划上两刀恫吓一番,就会什么都说的软骨头。
她长得高高壮壮,是个脊梁骨也从来都不软的悍妇。
作为乳娘,在工部尚书的府邸里面,当家主母薛静娴一手遮天,还极其厌弃原身这个庶女的前提之下,都能把人拉扯得油光水滑,还能兴风作浪,她虽然没有那种大智慧,却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物。
而且娄娘是白榆身边亲近的人,谢玉弓不可能对娄娘动刀子。
询问了大半宿得到的都是一些车轱辘话,严丝合缝没有能撬动的地方。
而且娄娘可能是仆肖其主,跟在白榆的身边也好几个月,还学到了一点白榆演戏的皮毛。
故作惊慌地看着谢玉弓说:“可怎么办呢!王妃能跑到哪里去?”
甚至还明目张胆地埋怨谢玉弓:“王爷怎么没将王妃看住!王爷是不是凶斥了王妃,将她吓跑了!”
“王妃自小就心窄又胆小,王妃对王爷情深义重,不惜舍身舍命地为王爷筹谋,王爷也该收敛收敛酷烈的性子啊!”
娄娘作为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丈母娘”,确实看她这个“姑爷”不怎么顺眼。
因此这几句话几乎是借题发挥夹带私货,说得真情实感。
娄娘一边说,一边用宽大的蒲扇一样的手掌啪啪直拍腿。
谢玉弓有一种被“长辈”指着鼻子斥责的诡异感受。
蹲在房梁上谢玉弓的死士,见到自己的主子被训斥得像一个蔫头王八,几次抬头嘴唇几动也没能回嘴,都快对着娄娘拔刀了。
谢玉弓气得七窍生烟,到这时候才想明白为什么他们动身去西岭之前,他的王妃要将自己身边亲近的婢女侍从全部都遣走。
原来从那个时候……不,或许是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要离开他!
分明知道娄娘有所隐瞒,谢玉弓却又抓不到任何的证据。
他是生平第一次开始怨恨他的恭王妃太过聪明。
竟是一个人来去空空,身边一个人贴心体己的人都不带!
但很快谢玉弓的怨恨又变成了担忧。
他的恭王妃可不是什么勤快人物,平日里除了动她那一肚子心眼骗人坑人,瘫在贵妃榻上看话本子之外,什么都不做。
床笫之间让她动动都费了死劲,她一个人出走能做什么?
她怎么生活?要是遇到了歹人怎么办!
而此时“□□碎心”的白榆稍作乔装,并没有朝着皇城之外的任何地方逃窜,而是重新回到了皇城。
她并不了解这个世界,虽说整个永州国是太平盛世没有战乱,但是有拦路劫道的土匪,还有会把良家妇女逼为娼妓的恶贼。
况且就算白榆能够躲得过前两样,也是一个黑户没有身份。
就算是钱能够使鬼推磨,有钱能走遍大江南北,白榆也没有那么多钱可以使。
她让娄娘运出来,埋在山中的那些钱可是“养老钱”。
数量不少但是准备花一辈子呢,不出意外的话白榆这辈子啥也不想干了。
只想混吃等死。
因此白榆没有进入城中,走了山路直接进了山。
挖出了一点钱财傍身,而后跑到了尼姑庵后山的一间小木屋去了。
这里本来是尼姑庵里一个犯了错的老尼姑的居所。
老尼姑前几年死了,这里无人居住也就荒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