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3/6页)
他自己怕水怕得要疯,便以己度人,觉得自己的王妃也因此不舒服。
白榆靠在他身前温度最高的地方,抽了抽鼻子,“嗯”了一声。
没有明天早上了。
她在心中默默地说。
“有些冷,”白榆轻声道,“我们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谢玉弓闻言应了一声:“好”。
两个人相挟着去船舱温酒。
白榆的衣服湿了,谢玉弓要她去换,她懒得换,谢玉弓就拿了自己的披风给她披好。
外面风雨飘摇,船舱之中也只是微微摇晃。
两个人不需要任何人伺候,把酒壶直接坐在炭火上暖酒,借着两盘点心热乎乎地喝了两杯。
两杯酒下肚,身子果然暖了起来,白榆又垫着袖口抓着酒壶,给两个人分别倒了一杯。
这一次谢玉弓才刚刚捏起酒杯,还未送到唇边,白榆便起身膝行至他身边,笑盈盈地看着他。
谢玉弓没戴面具,又本能偏头。
白榆的面色红潮弥散,纵使湿发贴于面颊稍显狼狈,却如一颗熟透的蜜桃,只想让人顺着她的脸蛋啃上一口。
谢玉弓不受控制地盯着她看,白榆笑得太好看,他的血液疯狂且本能地涌动起来,甚至压住了胃袋烧灼的不适和翻滚。
白榆捏着茶杯伸出手臂道:“喝个交杯酒吧。”
谢玉弓:“……”
“补上我们新婚夜的遗憾。”白榆说,“那杯酒里的毒毁了你……这杯酒没有毒。”
白榆说得有些艰难,其实她充满了遗憾。
如果她再早一点,早一点点穿越过来,在原身没有给谢玉弓下毒的时候,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他半面足以惊艳,若当真容颜完整,该是怎样的绝代风华?
白榆眼中含泪,看着谢玉弓说:“如果……”
她才开口,就顿住了。
没有如果。
她这条命都是捡来的,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哪来的能力和资格选择什么时候来。
白榆咬了咬嘴唇,又笑道:“喝嘛?”
谢玉弓微微直起腰身,举着酒杯挽过她的手臂,却没有去喝酒,而是倾身凑近她的面颊,吮掉了她面上的热泪。
“从前的事情你不必再介意。”谢玉弓说,“我不在乎。”
无论是你撒谎成性,遭人欺骗还是……还是你不愿承认谎言,不断去撒新的谎去掩盖。
我都不在乎。
谢玉弓吮吻过白榆,端着她的手臂,看着她,将酒杯凑到唇边,一饮而尽。
白榆也随着他一饮而尽。
“啪”地一声,酒杯摔碎在地上。
白榆揪住了谢玉弓的衣领,谢玉弓紧紧掐住了白榆的腰身。
两人如同磁吸正负极,自然而然又无法抗拒地紧贴在一起。
唇齿开合,交换彼此口中未尽的甜酒。
身体相贴,交换他们被酒气激发的体温。
一个人的僵冷潮湿,变为两个人的滚烫炙热。
他们是摩擦的火石,稍稍撞击,便能花火四溅。
白榆的衣襟散开,在飘摇的船只上仰起头,看向昏暗的船舱顶部。
骤雨击打船身,与始终未曾停下过的琴音交织,像呜咽不止的女人。
谢玉弓亲切地,狠狠地亲吻着白榆的面颊双唇。
他再一次觉得自己的王妃是一株妖冶的曼陀罗、成瘾、致幻,一旦沾染过,感受过那种飘飘欲仙所求皆得的滋味,便再也无法戒断。
谢玉弓愿在她裙下做一个浪荡纨绔,终日与她相伴相会,朝暮浑噩,败光家财,冻死街头。
但是谢玉弓倒也还残存着一丝细如发丝般的理智,今夜他注定不能任由自己沉溺幻境。
因此他在最紧要的时候掐住白榆的腰身停住,气喘不休地说:“不行……等一下……”
谢玉弓的话音才刚刚一落,就听到“砰”的一声,船身遭受到了剧烈的撞击。
白榆和谢玉弓一起因船身陡然倾斜向船舱的侧边撞去。
谢玉弓护住白榆,在撞上船身的时候,用手臂垫在了白榆的身后和脑后。
炭火翻了,酒液浇在炭火之上,一时间河风随着大开的舱门肆意卷入,与屋内升起的酒液白气冲撞共舞。
“笃笃”声不绝于耳,那是箭矢射中船身的声音,肖似骤雨,却更像战鼓。
谢玉弓回头面色凝重地看了一眼,这和他预设的计划不同。
外面金戈相撞杀声不断,谢玉弓看了一眼怀中的白榆,她似乎醉了,眼神迷离面颊通红。
他怜爱地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蛋。
说道:“别怕,我早告诉过你的,这是我的计划,你待在这里,睡一觉,明日便下船了。”
谢玉弓必须出去,他会在这交战之中,和安顺郡王一起“伤重”。